‘’沒有,從來也沒有。愛你和被愛都讓我覺得刺骨,你是人人敬仰的帝王,我若脫離了你便是什麼也不是了,所以,你我本不相同,隻不過殘於這十幾年的交集罷了。‘’她諷刺的笑著,身體微微的顫抖,仿佛秋葉無助的脫離了枝幹存在著,散落不知何處。
‘’早知會這樣,卻還想嚐試著問問,也是徒勞。‘’漸漸的他無力的鬆開了緊抓著的白雪手臂,一條紅痕清晰可見,他默默的看著她,眼中寫滿了痛楚、無奈和失落。他就這樣,一直一直默默的把她放在眼中刻畫著,久久不語……
‘’更深露重,殿下還是速速回去吧,免得涼了身子,不然難道要臣妾擔當龍架有損之罪?‘’她低下頭去,將長長的劉海遮住冰冷的眸子,看不到任何神情,隻見毫無血色的雙唇微微顫著,似要說些什麼,卻又收了回去。
沉了,溺了,承了,願了,罷了……
錦彥拖著重重的步伐,一步一步的出了暮安殿。
他們一次又一次的在年華中錯過,停留著,交織著,放棄著,掙紮著,擦肩著。將一段原有的美好書寫的不成樣子。
一股強風呼的吹了進來,惹的一陣呼呼作響,殿內的百羽鳥不知受到了何種驚嚇撲騰的飛出殿外,再也沒有回來,徒留幾根潔白的羽毛。
自那以後,他在也沒去過暮安殿,獨留她一人,青燈長隨,繁花漸逝。
事情的結局,往往和世人所想不同。紅顏如花,流水無情。
她死在了崇德五年隆冬的一個雪夜,那晚殿外白梅正盛,寒風襲人,不時傳來幾聲寒鴉的悲啼聲。宮人們匆匆趕去時,隻見她以臂為枕,麵色煞白,嘴角隱約泛起一絲淡淡的微笑,白的衣,黑的發,清冷的沒有任何修飾的眉眼,宛如深秋飄落的枯葉,蕭索且淒美。即使是死,也是讓世人難以挪開雙眼。
她的身旁一抹濃麗的紅色,映著殘燈如血,七尺的拖尾繡滿著瑰麗的紋理,這原是一件嫁衣,囚禁十年,日日織繡這件嫁衣的她終究還是沒能將自己的心事付之良人,空傷感。
幾番蹉跎,幾番掙紮,幾番愛恨折磨。終於,他們還是錯過了。陰陽永隔,不負相見。
春風終歸一顧,夜伴天色微涼。
濁酒一灑,史書無立,添新一筆,硯台濃墨,宣紙生脆。
原來,她本是前朝的敬雲公主,崇德攻城之時,被暗史巧送出城外,王宮的皇子紛紛覆前鎮敵,峰煙站起,時日不久,崇德攻得城中,豎戰旗!贏天下!
東歌被送入明間,幾經輾轉,幾經流離,終於入得王宮,在帝王的寵愛之下,滋生著內心的仇恨。
最後……卻還是錯了。
咫尺天涯,孤魂安息,這一切的一切,全然書盡了墨色濃厚的史書之中,百年之後,若有人翻來讀來,會對這段感情著多少筆墨呢?
錦彥即後死在了崇德七年的初春,正是楊柳拂岸,春色嫣然的好時節,國喪之後,同東歌葬於一墓,錦彥一生無子,逝世後由東岐王百裏覃繼位,改國號為宏。生無伴,死長隨。
或許他們若是有一方退讓,事情也不至於如此吧,人生在世,若得一肯用真心愛著你的人,倒也不負時光蹉跎。
愛恨是信仰,尊崇它,是把它用自己的心去描繪書寫,完成一部輝煌著作。
他們的故事或許不會成為世人眼中的千古佳話,卻仍舊被人們杜撰著各種版本的劇情,盡管結局如出一轍。
春風遲緩,江山一闕。青燈孤寒,闕詞新曲。
最終,史官寫史,將其以詩為之:
靈秀一盞,燭影搖紅,誰話西窗中。
山河萬裏,驚鴻寂寥,峰煙秋雨中。
煙雨誰話梧桐,暮安殿逝,有美人兮,榮華三千,姿容豔麗,得之王寵。
冷梅香遠,皓月千裏初升散,青絲同結一心扣,不飾風華。
梅花開幾度,春風顧幾時?忘川已去,雁字長題。一曲相思古入愁,一紙荒書,寫滿辛酸苦,誰著紅裝,誰朱顏,誰點翠,覆君心。
他們的故事在這裏終於結束,就像茶餘飯後的笑談一樣淡淡的碎在晚風之中,不著邊際,無可尋處。
新的開端,新的故事,開始一輪一輪的濃墨重彩的杜撰著……
月色仍然,愛恨朦朧……
新篇折舊,暗湧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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