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月朗星疏,螢火迷離。一束銀光灑下來,散在了映著雙人影的窗格上。
一盞紅燭劈啪的滴淌著紅淚,她同他今夜獨處一室,屋內暖香迷途混著徐徐熱風,放下層層輕紗柔軟的遮簾,將一切描寫的詩情畫意,朦朦朧朧。
“娣兒,是我一時糊塗迷了心智,其實到頭來我愛的隻有你一人,你可否原諒我?”黑暗中他伸出雙手環住她的腰身,將她牢牢的圈在懷裏。
“夫君……夫君……”她靠在他溫暖的懷抱中,一遍一遍的喚著他,在現下靜謐的時光中感受著曾經可望而不可及的似水柔情。
她多想時光就此停留,停在這一刻,停在他的懷抱中。世事難料而非人皆所願……
“川郎,你不是說要一生一世待我好的麼?你這樣怎麼對的起我?”空靈婉轉的天籟聲音打碎了柔情。雲衣不知從何處出現,緊緊的從背後抱住川君,粉桃般嬌麗可人的臉上寫滿了委屈,叫人看了心疼不止。
濃濃的黑氣吞噬了周身的一切,明亮之處的隻有他們三人。寰娣的內心卻隨著黑暗一起沉淪於深淵之中。
川君不經意的顫了一下,慢慢的鬆開抱著寰娣的手。
“夫君?”寰娣吃驚的看著他,身體向後顫抖的退了幾步。雙瞳睜的極大仿佛眼前的一切都是老天爺在愚弄她。
雲衣見狀,冷冷的媚笑幾聲後身體似柳枝一樣懶洋洋的倒在川君懷裏,美人一入懷,天下在矜持的男子都受不住這等的花間明媚。川君抬手撫摸著懷中嫩滑的肌膚,俯下身來在光潔無瑕的額頭上輕輕一吻,就像輕柔的羽毛一樣綿軟,叫人沉醉。
“川郎,這女人隻要在你身邊一天,我們就永遠無法廝守在一起,是非成敗,是去是留,全在川郎之意,你說說,該如何是好呢?”說著,她從寬大的衣袖中掏出一把鋒利有力閃著一股冷光殺意的刺刀。她將刺刀放在川君手中,忽的一下,便消失不見了。
天地間仿佛隻剩下他們二人,氣氛隨著時間的推移逐漸下降……
“夫君……”他告訴自己他是迷了心智做了傻事,她在等他清醒過來,等待著心中的幻想降臨。
他朝著自己俊朗的一笑,冷風襲過,打在臉上有些生疼,二人的距離在黑暗中突然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拉開了十裏遠,隱約的隻能看見他的輪廓。她驚呼著他的名字急切的提著裙子跑去尋他,還未走上兩步路時,腹部便傳來了劇烈的疼痛,那把刺刀此刻正中自己的腹部。鮮血染紅了暖黃色的長裙,在繁華的錦緞上開出一朵嬌豔的紅花來。她虛弱的癱倒在地,地上不知何時積起一攤血水還不時嘟嘟的冒著氣泡。
周圍的一切已被黑暗吞沒,連他也消失的不知去向。現下就像墨汁傾灑在白紙上,唯她一處卻是明亮。
現下一個人也沒有,她第一次感受到這樣的無助,一種天地不應的失措感。
此刻天地回旋的空響起了川君的聲音,聽了卻是刺耳。
“你若不在了,我便能和雲衣好好的在一起,多好”
“你除了才學了還有讓人驚豔的地方?才學算得了什麼,你終究給我不了我想要的男才女貌,花間恩愛。”
言語之間滿含諷刺與冷漠,久久的環繞在她的耳中,駐足在她的腦海。
……
“啊!”一聲驚語,猛地從軟榻上坐了起來,額頭上冒了不少冷汗,枕頭也被淚水浸洗濕了一大片。
原來隻是驚夢一場啊……卻又夢的那麼真實,仿佛真的經曆了這一番浩劫一樣真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