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陽升空,本是雀鳥愉悅,歡聲一片。唯她這裏是清冷的。
今日,呈他所願……
今日,他迎了心愛的女子過門做了妾……即便是妾,也是受寵愛的妾,得到川君滿滿情意的妾。
她這個正室……遠不及她。
雖說是納妾,陣勢搞得比正婚還要熱鬧,來府的客人直到醉酒半醒才肯離去,留下一片熱鬧後的狼藉。秋暮園中的一座華美樓閣便的雲衣的住處,川君今夜留宿於此,同佳人共待紅燭。
寰娣一個人在房中,靜靜的看著古詩詞句打發時間,好讓自己不要在閑暇之時去想他。她在妝台旁也點著一盞紅燭,隻有獨獨一盞,紅燭搖曳,訴著離殤。
她同他隔了一條幽長小道,隔了厚厚的一堵牆,隔了今生所有的愛恨交織。
後來,她從侍女口中得知,雲衣乃是一方商富的千金明珠,出落的亭亭玉立,一段絕色的舞姿更是妙不可言。她的名字從街頭問到街尾都是人盡皆知。至於她與川君之間的如何如何?就像是密封嚴實的牆,透不到半點消息。
“雲衣……”她在心中默默的念著這個名字。她隻在秋暮園中見過她一麵,那雙淚眼清澈動人,眼波如曉風拂麵,著實讓人看了心疼,不自覺的便會萌動嗬護她的心思。更何況,那是川君……
“相貌好,懂禮數,和我比起來,拋開公主之名而言,她更配的上川君吧。”她貌似想通了很多,不再像之前那麼傷感。她隻想靜靜的度過每一天,隻要和他們不要有太多的交集,如此便好。
她歎氣一聲,將書頁合上,望著紅燭許久又無奈的搖搖頭將它吹滅,隨後她蓋了一方錦被,了了睡去。
春風剪殘柳,明花暗處?誰書冥冥幾何?君自疏留……
次日,團雲細雨,天氣微涼,昨夜忘了關好閣窗,小雨點點打濕了放在案幾上的詩詞本。一兩隻鳥兒落在窗子上避雨,它們抖了抖被雨水淋濕的翅膀。小小的腦袋左顧右盼烏黑的眼睛轉來轉去,很是可愛。
她睜開睡眼,手指揉了揉還未睡醒的眼睛,她梳理了混沌的大腦讓自己清醒起來。於是,一身月白衣衫映入朦朧的睡眼,她抬頭看去,有些不可思議的又揉了揉眼睛。正對上那深邃的雙瞳。
“夫君?!”她有些吃驚,突然想起自己還未梳洗此刻正是一副邋遢樣,不知道還說些什麼,心思略顯雜亂。
“公主殿下,川君想請求公主殿下一事。”寰娣還未理清思路,便受了川君一個大禮。她趕忙下床將他扶起來。
“你我本是夫妻,有什麼夫君大可直說。”她淺淺一笑,順手理了理絲發。
“雲衣生性懼寒,秋暮園建地特殊,屋不受陽,寒氣略重就連暖爐就補救不回來。綰煙閣常年受陽,加之暖爐的緣故很是暖如初春。川君今日想向公主請求的便是此事。”
他是為了雲衣而來,並不是為了她。看來,她自作多情了。
“既然如此,那便讓雲衣妹妹同住綰煙閣吧。也好有個照應。”
川君聽了寰娣所言,神色逐漸淡了下去。
“雲衣她……不喜與人同住。故此想請公主殿下顧及雲衣之體,同她換換。”他一字一句的緩緩到來,說的極慢,寰娣聽得亦是極慢。
她失聲笑著。
這是她,嫁入川府以來,聽到的最好的笑話了。
笑到心痛……
笑到自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