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合我們的規矩。”梅林仍然十分冷淡。“你既然找我們,自然應該了解我們的一貫做法。”
史密斯思索了一會兒,問道:“金先生,可不可以問一問,為什麼您的委托人最近一年銷聲匿跡了呢?為什麼代理人不是靈沙先生,而換成了您?”
梅林聳了聳肩:“我的委托人並沒有消失,隻是休息而已,原因很簡單,沒有值得接的活。我的委托人不幹雞毛蒜皮的小事,隻做大買賣。至於靈沙先生,他已經正式退休了。”
“哦,那我就明白了。”史密斯笑道。“我們這個可以算是大買賣吧?”
梅林終於露出一絲笑意:“如果不算,我怎麼會親自跑這一趟?”
“當然,當然。”史密斯頗為高興。“那麼,也就是說,你的委托人仍然在,也仍然願意接生意?”
梅林點了點頭:“是的。”
史密斯誠懇地說:“我們真的想親眼見見那位先生,請金先生諒解。況且,這麼大的買賣,還是需要我們雙方坐下來,仔細地磋商一下細節吧?”
梅林看了他一眼,想了很久,才說道:“這樣吧,也請史密斯先生諒解我的苦衷,請我的委托人走這一趟可不容易,要讓他破這個例,你總得給我一個充分的理由。”
史密斯猶豫了半天,一時委決不下。
梅林不由得一哂:“既然史密斯先生那麼為難,我看就算了吧。你們可以去請其他的人,譬如說新近崛起的那個風魔。這個人不像我們這麼挑食,什麼活都接的,可謂雅俗共賞,老少皆宜。”
史密斯一怔,隨即笑道:“我們不喜歡這樣的人。他太張揚了,很容易出事。我們這一次的行動必須確保成功。”
梅林不動聲色地看著他,眼神卻十分銳利:“那麼,史密斯先生,給我一個理由。”
史密斯遲疑著,似乎仍然不敢貿然決定。
梅林哼了一聲,不耐煩地站起身來:“我看就算了吧。史密斯先生,我們從來沒見過,我就告辭了。”
史密斯的神色十分尷尬。忽然,房中傳來一個聲音:“金先生,請稍等。”
梅林站住了,一聲不吭地看向角落處的天花板,聲音是從那裏發出來的。
史密斯長長地鬆了口氣。顯然那個人是真正的雇主。
梅林凝神傾聽著他的聲音。這人也說英語,不過口音有點硬,估計不是英語國家的人。那人的聲音很溫和,不急不徐地說:“金先生,請原諒我們的謹慎。”
“那是當然。”梅林理解地點了點頭。“也請先生原諒我們的謹慎。”
“是,我能夠理解。”
似乎是因為與真正的雇主直接對話吧,梅林解釋了兩句:“事實上,我們的風險比你們的風險大多了。你們請的人如果失了手或者走露了風聲,頂多取消這次行動,下次再幹。我們如果出了事,那就徹底完了。不是嗎?”
對方笑嗬嗬地承認了他的說法:“是的,金先生說得很對。那麼,金先生想要什麼樣的理由?”
梅林平靜地說:“我要知道目標是誰,是不是值得我的委托人親自出麵來跟你們談?”
對方一時沒吱聲,似乎有些猶豫。
梅林的態度變得有些強硬了:“我的委托人在江湖上有二十年的聲譽,如果你們不能相信,那我也萬萬不能相信你們。我看,你們也不必再浪費時間,不如另請高明吧。”
對方似乎仍在沉吟。
梅林扭頭就走。
他剛剛走下樓,史密斯已經追了下來,一迭連聲地說:“金先生,金先生,請留步。”
梅林似乎根本不想停下,奈何守在門口的那個阿拉伯人禮貌地伸手攔住了他。片刻之間,他便抑製住了想動手的欲望,非常不耐煩地轉身看向那個漂亮的西方人。
史密斯遞給他一個大大的信封:“請看吧,我們的目標就是他。”
梅林從牛皮紙信封裏抽出一張大幅彩照。
那上麵的人是中國國家安全委員會主席,淩毅。
梅林一臉的迷惑,抬頭看著史密斯,問道:“他是誰?”
史密斯笑容可掬地又將另一個薄薄的信封遞給了他。梅林抽出裏麵的寥寥幾頁資料,大致看了一下,對著史密斯搖了搖頭:“這單生意太危險了。”
史密斯笑道:“所以我們才出這麼高的價。”
梅林似乎還是被那樣的巨額報酬給吸引住了,有些舍不得放棄。掙紮了良久,他終於說:“好吧,我帶他來見你們。”
這時,窗外已是夕陽西下,落日的餘暉把樹木、房屋和寺院都抹上了一片橙紅。從清真寺的宣禮塔上開始傳出阿訇們召喚人們出來祈禱的喊聲,那悠長的唱頌在空氣中緩緩地飄蕩著,使整個城市都籠罩在一種奇異的氣氛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