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節 佛羅倫薩畫派與文藝複興美術先驅喬托(1 / 2)

佛羅倫薩畫派(Florence School)是意大利文藝複興時期的美術流派。

佛羅倫薩位於意大利中部,自13世紀以來就是歐洲重要的商業、銀行業中心,資本主義生產關係的萌芽得到順利發展,新興的市民階級勢力迅速擴大,掌握政府,建立城市共和國並產生人文主義思想和文藝複興運動,美術也隨之發展繁榮起來。14-16世紀幾乎所有文藝複興的重要畫家,都誕生、學習或工作於佛羅倫薩。

佛羅倫薩畫派在13世紀末已逐漸形成。標誌著中世紀美術向文藝複興美術過渡的先驅人物是契馬布埃,但佛羅倫薩畫派的真正奠基者是喬托。喬托代表著文藝複興新美術的現實主義傾向。15世紀初,佛羅倫薩藝術首先在建築和雕刻方麵出現了進一步學習古典、徹底拋棄中世紀傳統的高潮。建築師布魯奈萊斯奇提倡實地考察古典遺物,並發現了科學的透視畫法。雕刻家多那太羅則潛心研究人體結構,開始創作完美的裸體形象;在他們的影響下,青年畫家馬薩喬第一次以合乎科學原理的寫實手法表現物景,較喬托有了明顯進步,人物形象堅實樸素,洋溢著人文主義精神。馬薩喬被尊為佛羅倫薩畫派的師祖。

繼馬薩喬之後,安傑利柯、烏切羅、菲利比·利比、卡斯塔尼奧等,都繼承並發揚了馬薩喬首倡的現實主義和人文主義相結合的傳統,著重空間的透視表現和人物的堅實造型,風格秀婉、雄渾各有所重,呈現百花齊放的局麵。另外,多米尼柯、威涅奇亞諾精於色彩與光暗處理,為新美術的發展做出很大貢獻。15世紀後期,佛羅倫薩畫派最著名的畫家是波提切利。他在寫實傳神的基礎上,充分發揮佛羅倫薩畫派善用線條的傳統,在表現秀麗婉約的女性美方麵極為出色。

16世紀盛期文藝複興的三位偉大代表中,達·芬奇和米開朗基羅屬佛羅倫薩畫派,拉斐爾也主要在佛羅倫薩完成其學業,但他們三人的活動已超出佛羅倫薩的範圍,成為全意大利的畫家了。15世紀中期以後,佛羅倫薩畫派的工商業漸趨停滯,佛羅倫薩共和國也於1530年變成了公爵國,貴族勢力增強。文藝複興出現低潮,佛羅倫薩畫派也呈衰退之勢,樣式主義傾向就是這種危機的反映。它產生於佛羅倫薩,後波及意大利,它的流行實已標誌著佛羅倫薩畫派的結束。

杜喬與錫耶納畫派的畫家在拜占庭風格的框架內解決了他所麵臨的一些藝術難題,但他卻始終沒有真正擺脫拜占庭風格的束縛。與他同時期的偉大畫家喬托·迪·邦多內(約1266-1337),在跟拜占庭傳統美術決裂方麵,比杜喬要堅決得多,在繪畫的革新意義上,也比杜喬重要得多。

喬托出生於佛羅倫薩北方穆蓋洛流域的小鎮韋斯皮尼亞諾,卒於佛羅倫薩。他幼年牧羊,後學畫於契馬布埃門下,並博采眾長,如皮薩羅父子及羅馬畫家卡瓦利尼的優秀藝術等,到14世紀初就成為意大利著名大師。喬托青年時期的作品是研究者爭論最多的。據記載,喬托在作契馬布埃門生時,曾隨其師在阿西西的聖弗朗西斯科教堂作畫,出師後擔任了該堂壁畫的大部分製作,因而傳統上以此為喬托青年時期的主要作品。但實際上阿西西教堂壁畫在13世紀末至14世紀初曾延聘各派大師參與製作,人多手雜,風格迥異,如果說是喬托一人所為,確實有些牽強附會。目前意大利學者一般認為上部教堂中表現弗朗西斯科生平的一組28幅壁畫主要為青年喬托所作,因為這組壁畫代表了意大利13世紀末藝術的最高成就。

喬托的藝術也許受到過如今已失傳的古羅馬繪畫的影響。他摒棄了拜占庭繪畫那種使用線條來表現平麵裝飾趣味的技法,而開始運用柔和的明暗調子來表現立體的空間效果,從而使拜占庭藝術的宗教肅穆氣氛跟古希臘、羅馬藝術的體量感和力度結合起來,形成自己的獨特畫風。

喬托的繪畫中至少糅合了三種因素:契馬布埃繪畫中的空間意識和雕塑特征;哥特式美術的特點及古羅馬藝術的體量感和力度。以上三種因素為喬托的藝術風格的形成提供了重要的借鑒。然而,喬托的藝術又不僅僅是以上三種因素的簡單疊加,喬托是出神入化地將三種因素融會貫通之後,再加上自己的藝術靈感和對大自然的潛心感悟,在藝術上的大膽革新,努力尋找新的藝術之路,最後才形成了真正意義上的喬托的“新風格”,正是這種“新風格”使喬托成為眾所公認的“西方繪畫之父”。他不僅生前享有盛譽,直到今天,喬托仍作為西方繪畫史上最為重要的革新者讓後世敬仰和稱道不已。薄伽丘在其名著《十日談》“第六日”的第五個故事中說:喬托把埋沒了的美術(指古希臘、羅馬美術)挖掘了出來並使它重放異彩。這種美術過去幾百年中由於平庸的美術家隻知取悅無知者,而不是去啟發有識之士,因而曾被長期埋沒。實際上,喬托繪畫的創新意義不僅在於他跟拜占庭風格作了最終的決裂,也不僅在於他恢複了那種為古希臘、羅馬美術家最早發明的、而在中世紀曾一度失傳的寫實技法,而是在於他發明了一套通過直接觀察自然以再現客觀現實的繪畫實驗方法、在於他的實驗精神、在於他所精心開創的“早期的科學時代”、在於他的力求在繪畫平麵上再現三維空間中的各種形態的錯覺效果。因此,喬托的繪畫作品流露出一種前所未有的藝術魅力。喬托式的單純、厚重、深沉和清新,以及紀念碑式的氣派,為後世的從藝者留下千古絕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