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1 / 2)

上次偵察日本人的碉堡回來,三兒子苦思冥想,找不到炸碉堡的良策,來找二愣子商量。二人來到村外地裏,坐在地塄上,悄悄地說話。最讓三兒子頭疼的問題是如何安放炸藥。從山上安放炸藥最好,可日本人防護很嚴,根本無法接近棗樹。如果從山下接近那顆棗樹,而棗樹下是高高的懸崖,很難把炸藥弄上去。三兒子左思右想,最後覺得隻有從山下把炸藥弄到棗樹上一種辦法,然而此法難度很大。聽了三兒子的話,二愣子陷入沉思。良久,二愣子在鞋幫上磕掉煙灰,說道:“我有一個辦法,你看可行不可行。”

“什麼辦法?”

“上下結合的辦法。”

“仔細講。”

“你記得小時候你的那個絕技嗎?”

“當然。”三兒子想起來了。

“你射箭射得很準,不妨趁著夜色來行事——”

三兒子得到提示,漸漸沉思起來。一會兒,他點頭:“你的話有道理,興許此計可行。”

“到時候就看你的了。”二愣子看到三兒子采納了自己的建議,很興奮。

過了幾天,二愣子和三姑又去三岔口買糧食往縣城販賣。這次很順利,沿途沒有遇到任何麻煩。他們到縣城賣了糧食,買了點零碎東西,懷裏揣著錢,高高興興地往回走。他們沿著河畔,邊走邊說著閑話。

“牲口渴了,我們下河給牲口飲點水,然後到金花店裏歇會兒腳。”二愣子說。

“好。好久沒有去她那裏了,我想跟她說會兒話。”

二人趕著驢下了河灘,兩頭驢低著頭,貪婪地喝著水。三姑說:“這兩頭牲口渴死了,要是人,早喊叫起來了。”

“這就是啞巴牲口的苦楚,有話沒法說。”二愣子說。

“現在,我們人活得又怎麼樣?你看我們過的什麼日子。日本人,警備隊,土匪,誰不欺負咱們。這日子不知道什麼時候是個頭。”

“總有個頭,慢慢熬著吧。”

二人正有一句沒一句聊著天,突然聽到頭上傳來嘰裏咕嚕的日本腔。兩人抬頭一看,公路上正走過一隊日本人。日本人走在前麵,警備隊跟在日本人的屁股後麵。聽見警備隊裏有人向日本人嘀咕了幾句,一隊警備隊向河灘走來。二愣子心裏一急,心想不好,趕緊低低地對三姑說:“我們沿著河邊往上遊走,別讓他們認出我們。”

二人使勁拽起正在低頭喝水的驢頭,牽著驢韁,趕緊往河上遊走。警備隊看到二人突然扭頭走了,心生疑惑,立刻有人大喊:“你們是誰?站住!別走!”

二人沒管警備隊的喊叫,繼續往上遊走。這時,有兩個警備隊員追上來,截住了他們的去路,喝令他們停下來。看到兩個警備隊員用槍逼著,二人隻好停下腳步。後麵的警備隊追上來,把二人圍在中間。二愣子向這夥人掃了一眼,一眼就看到了四痞子,心想麻煩大了。

四痞子走上前來,撥開眾人,陰陽怪氣地說:“這是哪裏的兩個寶貝,見了我們警備隊,不打個招呼就想走,能那麼容易嗎?”

二人誰也不吱聲,因為他們都認出了四痞子,怕惹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