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二小回家之後,四痞子經常暗中派人打探二小的消息,打探消息回來的人總是說,人還沒有死。這讓四痞子很納悶,難道三姑有回天之術?他責問小諸葛,你說二小半月之內必死無疑,他娘的,到現在二十天了,他還活得好好的,你的什麼屁主意,還不如讓他死在牢裏,老子現在就可以拿著彩禮去提親了。小諸葛也很奇怪,二小怎麼如此經折騰。老道失算,麵對四痞子的責罵,他羞愧難當,隻推說再等幾天,必有結果。
四痞子知道三兒子是地下遊擊隊,但總拿他沒辦法,而且還遭到他的襲擊。上次被炸傷腿,他懷疑是三兒子幹的,因此懷恨在心。最近二小不死的消息讓他很惱火,他決心找三兒子解恨。
月黑天高,四痞子帶著他的警備隊悄悄埋伏在三兒子村子對麵的山上,等待天亮,抓獲三兒子。這次,他們吸取上次的教訓,沒有先打槍威嚇,而是一部分人守在山上監視,一部分人悄悄進村抓捕。三兒子的爹有個習慣,每天總是天不亮就從炕上爬起來,不是清掃院子,就是挎著筐子出去拾糞。今天早晨,他掃完院子,正提著糞筐準備出去,無意間往對麵山上瞅了一眼,發現有人頭晃動。他立刻叫醒正在酣睡的三兒子,說有情況。三兒子一咕嚕滾下炕來,鞋子都沒有穿,撒腿就跑。沒想到警備隊已經堵住了他家的大門,三兒子從二門跑了。
三兒子的院子是四合院,不僅有大門,還有二門和三門。二門在院子的另一頭,是個小夾門。三門是從院子通到屋頂的一個小樓道。先人設置的三道門,幫了三兒子的大忙。
四痞子氣急不過,把三兒子家的門窗砸得稀巴爛,恨恨而歸。
不久,四痞子得到消息,二小沒有死,活過來了。四痞子火冒三丈,當著警備隊百十號人的麵,臭罵小諸葛。小諸葛忍氣吞聲,不敢言語。
說到二小起死回生,一是他的命大,二是他的運氣好。本來,他在水牢裏泡得全身浮腫,麵如土色,毫無生的希望。三姑的爹看到女婿被折磨成這樣子,死馬當作活馬醫,抱著試試的僥幸心找到當地的一位村醫,十幾服中藥灌下去,救了二小一命。
二小康複了,三姑又趕著牲口跑生意。
二愣子和三姑進進出出跑了一段時間生意,順順當當。一日,二愣子和三姑又去三岔口販糧食,二人在市場上買好了糧食,趕著驢進了旅店。店老板看見二人進店,先幫著卸糧食,接著給牲口飲水,然後把牲口拉進圈裏吃草,隨後又給二人倒了兩海碗開水。二愣子說:“店老兒,你這麼熱情,是看我的麵子,還是看三姑的麵子?”
“當然是看三姑的麵子。兩條腿的男人滿院子都是,女人就三姑一個,我能不優待嗎?”
“你老兒見色眼開,難怪你的店裏男多女少。”
“要不是三姑經常來,我的店裏還不會有這麼多客人,這是借三姑的光。”
店老板幾句話,說得三姑心裏甜滋滋的,綻開的笑臉花一般燦爛。三姑喝了一口水,說:“店老板不愧是開店的,能說會道,說得我心裏好舒服。”
聽見三姑如此誇他,店老板樂嗬嗬的,嘴都合不攏,馬上給三姑端來一盆洗臉水。
“二愣子,你小子自己倒水洗臉。”
吃晚飯的時候,店老板悄悄給三姑的麵碗裏多放了幾塊羊肉,多撒了一些芝麻,三姑吃著香噴噴的。睡覺前店老板給三姑換了新被褥,說:“一個女人家,跑了幾十裏路,一定很累,休息好。”
晚上,二愣子從褡褳裏拿出一塊花布,遞給三姑,說:“給你的。”
“為什麼?”
“我困難時你送我布,我送你東西不是應該的嗎?”
三姑笑著收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