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州衛,老寨,一個全身錦袍的老者皺眉道:“阿刺這小子,這些時日怎麼不派人來問安?”
“阿瑪莫要生氣,阿刺許是忙於行獵,過幾天就會派人給阿瑪送來包衣阿哈當賀禮。”一個男子笑道。
“明朝換了皇帝,所謂新官上任三把火,怕是要派人前來整肅遼東,你派人去通知那小子,叫他小心為上,別讓明廷捉住把柄,要不然咱們就慘了。”錦袍老者叫李滿住,身上穿著明朝頒賜的從一品官袍,所行的卻是陰謀叛亂之事,實在不是東西。
李滿住是建州女真最大的頭領,本不姓李。其祖父阿哈出(明賜名李思誠),父釋加奴(明賜名李顯忠)。早在永樂元年(1403),明置建州衛,以阿哈出為指揮使。二十二年李滿住得明廷許可,從輝發河鳳州遷居婆豬江一帶。宣德元年(1426)襲父職為建州衛都指揮僉事。正統三年(1438)移居六堡以東,渾河上遊的蘇子河流域。
渾河是遼河的一條支流,沿河有撫順沈陽等重鎮,李滿住幾經遷徙來到靠近撫順的老寨一帶住牧,除了方便與明朝進行朝貢貿易之外,也是乘機劫掠明朝邊民。
當然,不隻是李滿住看中了老寨這一塊“風水寶地”,正統五年,建州左衛凡察和童倉等人從朝鮮阿木河遷來與其一處居住。由於凡察童倉叔侄爭位,於正統七年,明從建州左衛中析出建州右衛,形成建州三衛。滿住勢力最強,名為建州諸衛之首。同年為都督僉事,十三年升都督同知。他合建州三衛之力,勢力大增野心膨脹,成為明朝和朝鮮的大患,乘間寇掠無常。
“大老爺,有個叫李彬的漢人求見。”一個包衣來報。
“漢人?”李滿住有些詫異,又問道:“他帶了多少人來?”
“隻身前來。”
“來人啊,把他捉起來。”李滿住一擺手,心中暗喜:又多一個可供役使的包衣阿哈。
“大老爺,他自稱手上有敕書,來跟老爺談生意。”那包衣提醒道。
“談生意?有什麼生意可談,隻要把人拿下,不怕他不拿敕書來贖身。”李滿住自然知道敕書是什麼東東,也非常想要,這不,從一品大員搖身一變成綁匪,眼不眨臉不紅。
女真人也是當慣了綁匪了,輕車熟路,很快那個叫李彬的漢人被五花大綁帶了進來。不過這個肉票卻沒有當肉票該有的自覺,不但沒有跪地求饒,反倒是冷笑著看著李滿住,一臉鄙視。
被人鄙視了,李滿住為人不要臉,不過卻容不得別人不給他麵子,他一聲怒喝:“拉下去,打五十大板。”
“我東家派我來跟你們談生意,你們如此待客,想必這生意是談不攏了。”李彬正是袁彬的化名,棍棒就要加身,他卻一點都不畏懼。
“談生意,有什麼生意可談?你東家在何處,我會派人給他傳話,識相的最好馬上拿敕書來換人。”李滿住一陣冷笑,一副老子是綁匪老子有理的架勢。
“你以為我怕死?”袁彬又是一陣冷笑,道:“你要是敢對我怎麼樣,我東家肯定會報複,我想,東家隻要拿出十幾份敕書,定能引來一群人圍攻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