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火炮拉出來。”興安終於忍無可忍了,下令道。
“公公,萬萬不可啊,打壞了列祖列宗的靈牌,我等就是攻下城池,亦難抵些大不敬罪。”範廣傻眼了,忙勸,如果能用炮攻城,他的前任們早就用了,何必等到現在。
“咱家不是要轟城,而是要轟擊那支騎兵隊,你不見那支騎兵隊很囂張嗎?”興安沒有頭腦發熱,什麼事能幹什麼事不能幹,他還有點分寸。
“公公,那支騎兵隊打著黃龍大旗,是上皇親領,轟不得啊。萬一誤傷了上皇,臣等萬死難辭其咎。”範廣又勸。
“誰見上皇在軍中了?那麵黃龍大旗隻是幌子,你隻管做,出了什麼事咱家頂著。若是遲了,他們就衝殺到中軍大陣來了。”興安催促道。
範廣無奈,隻得傳令下去讓火炮手準備發炮,轟擊那支囂張的騎兵隊,當然,他心中暗暗祈禱:上皇不要在騎兵隊中,萬一真把上皇轟死了,皇帝一定很高興,不過他範家一定很倒黴。因為皇帝是不會自己承擔弑兄的罪名的,這個超級大黑鍋自然由下麵的將領來背。
朝廷軍的火炮數量明顯過撫順關內多,共有五十幾門,這些大家夥的黑洞的炮口正對準了騎兵衝來的方向,而且事先安裝好了火藥彈石,點火就能轟。
“散開!”火光閃現,楚天易知此時已經不及躲閃,就一聲大吼,千人隊呼啦一下分開成十支百人隊,以此減少轟擊損失。
“轟隆隆!”炮聲不停響起,彈石呼嘯著從天而降,落到前沿陣地上。雖然準頭差了些,不過這五十幾門火炮齊發,到處開花,煙塵滾滾,甚至有很多人被強烈的衝擊波震得人仰馬翻,城頭上的守軍的心都揪到了嗓子眼上。
過了好一會,戰場上的濃煙終於被北風吹散,鼎軍上下都傻眼了:因為他們的主將不見了,而騎兵隊則焦急地在滿地炮坑的戰場上打轉著,緊張地搜索著四周。
“嘩!”土坑中跳起一個渾身是血的人,身上被鮮血和泥土掩蓋住,看不清是誰,不過他將破損的頭盔摘下來一扔,拉過一匹馬,大叫道:“換馬,再戰!”
“萬歲!”先是附近的騎兵隊齊聲歡呼,接著城頭上的守軍也同聲山呼:萬歲!因為上皇還活著,被火炮擊中了也還活著,沒有什麼比這更能鼓舞人心的了。
這還不算,楚天易用實質行動讓在場的人感受到什麼叫做彪悍,按說被炮火擊中一回的人,就算身子不受傷,心靈也會有所震撼,應該下火線壓驚才對,不過楚天易偏不,頂著一副狼狽不堪的身體,上馬接著帶頭衝鋒。他這一非常不雅的外觀非但沒被部下看輕,反倒是激起更狂熱的戰意。
騎兵隊再次合成一陣,如尖刀般向前衝。而就在這時,範廣派出來攔截的騎兵隊也靠近了,兩軍相遇勇者勝,主帥都這麼猛,鼎軍上下更是個個奮勇爭先,卯足了吃奶的力氣往裏衝,見人就用狼牙棒砸,而且像見到殺父仇人一樣,照著腦袋砸,直接把對方的頭盔砸飛,腦袋砸偏。
見到了這樣一支不正常的軍隊,朝廷軍很快就全線崩潰,驚叫著往後逃竄,個別逃得慢的,還要被狼牙棒一通亂砸,且往死裏砸。總之,以前那支追求傷人不求殺人的鼎軍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支見人殺人見佛殺佛的殺人部隊,他們所過之處,非但不留活口,甚至連全屍也不留。
很快他們就衝進了炮兵陣地,似乎是要把複仇的怒火發泄到炮手的身上,他們抽出馬刀見人就砍,幾分鍾之後,炮陣內隻剩下殘肢斷體,四處狂飆的鮮血直接把人和戰馬都染成了暗紅色,這讓他們看起來更像是從地獄鑽出來的厲鬼,讓人不敢正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