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藥包裏的粉末,不知道是什麼,但可以想象足以令這家夥生不如死了。

沒過一會,淒厲刺耳的痛苦哀號聲響起。

……

一陣冷風吹過,帶著春寒,似乎要變天了。

楚弈一手提起沉默的莫無宗,咬牙問:“交出小洛爾的解藥!”

莫無宗對上他的眼睛,仿佛失去了生氣:“靜然怎麼樣了……”

楚弈手指一緊,太陽穴急速地跳動了幾下:“你還敢問靜燃?她是你的親侄女,她從小跟你長大,你卻給了她什麼!”

“她……死了嗎?”

“你還敢問!”楚弈的聲音裏多了絲痛苦,“都是你害死了她!”

聞言,莫無宗頓時睜大了眼,然後無力地垂下了頭,似乎在懊悔。

“莫無宗,我再問你一次,如何才能解小洛爾的毒?”楚弈見閣昱也走了過來,更加急切。

莫無宗搖了搖頭,低聲道:“沒有解藥……”

“你說什麼?”閣昱的劍閃電般逼上他的脖子,“你剛剛說什麼!”

莫無宗抬起無神的眼:“對不起,那毒……世上沒有解藥……”說完,他脖子用力一橫,血花飛濺而出。

旁邊的人一見,紛紛變了臉色,淚西麵色一白,立即驚嚇地撇過頭去。

“你……”楚弈竟然地揪起手中的人,已經晚了,他已經斷氣。

閣昱眯起眸子,看著自己染血的劍鋒,突然後悔暴躁地想怒吼,剛剛他為什麼要將劍逼了過去!

小洛爾……洛爾……

“閣兄,冷靜點!”楚弈放下莫無宗,擔憂地說道。

琥珀色的瞳孔瞬間發紅,似乎注滿了悲傷的鮮血,他緩緩轉頭朝那邊不知道中了什麼邪的霍丘衝去。

被捆負雙手的霍丘正如萬蟻鑽心般痛苦難受,在地上不住打滾,嘴裏嘶吼哀號,甚至不惜用額頭使勁撞著地麵以解除痛苦。

閣昱狠踢了他幾腳,一手提起他狂吼:“解藥?解藥在哪!”

“解……藥……給我……解藥……”他已經生不如死。

閣昱暴喝:“把洛爾的解藥交出來!”

“看來小王子的毒……他真沒有解藥。”慕千尋沉重地開口。

“慕先生?”楚弈皺眉。

慕千尋道:“你還不明白嗎?像霍丘這等怕死的人,若有解藥早就拿出來交換條件了。”

大家不約而同地沉默下來。

“啊……啊……”寬敞的階前廣場上,霍丘痛苦地扭曲著臉,發出刺耳的嘶吼。

一把劍,沒有絲毫遲疑,鋒利地貫穿他的胸膛。

這個醜陋罪惡的人,睜大著眼睛,砰地一聲倒下。

殤烈麵無表情地收回劍:“雖不想讓他死得如此輕鬆,但更不想我們折磨自己!”

“阿彌陀佛。”慕千尋閉了閉眼眸,念出佛語。

楚弈瞥了他一眼,擔憂地朝臉色一旁的淚西看去,果然,她臉色發白,心疼驀然騰升。

他快步走過去擁住她的纖弱的身姿。

這血腥的場麵一定嚇住她了。楚弈抱住她,一手壓住她的小腦袋,低聲而溫柔:“別看,忘記現在。”

本是微微顫抖的身子奇異地因這一句話得到撫平,她靜靜地伏在他的胸前,聽著他有力的心跳,感覺到了世界上最溫暖最安全的地方。

之前的不愉快因這一抱,無聲地化解開來。

天空烏雲不知何時悄悄散去,柔柔地風吹在他們身上,烏黑的發絲輕輕擺動,他溫柔撫著她的背,滿心憐惜。

顏兒見哥哥對淚西的真切嗬護,眼眶莫名一紅,她吸吸發酸的鼻子丟下手中的劍。

“顏兒,你沒事吧?”慕千尋溫潤的聲音像小溪的流動,流進她的心裏。

她抬頭,眨眨眼睛:“我沒事,謝謝。”然後,像是對待一個陌生人一般,淡淡看了那張俊美如玉的麵龐一眼,帶著絲絲不易覺察的僵硬,走出他的視線。

以同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在她背後呼道:“顏兒公主,等等小以同。”

廣場上,人漸漸散去。

狂躁、血腥、殺氣……逐漸被和風吹散,不留一點氣息。

夜晚,輕風從敞開的門外吹了進來,大廳中,一襲淡淡黃衣的人兒靜坐在椅子上。

昏黃的燈光照映,淚西將小手交織擱在膝頭,顯得有點局促。

她在等人,她要向他打聽一些消息。

修長的身影自門外踏入,她立刻受驚似的站了起來,微顫的薄唇有點心虛:“你……怎麼來這?”

楚弈挑起狹長的眼角,似笑非笑:“我的愛妃在這,我來這找她。”

淚西的臉上立刻染上嫣紅,交織發白的手指卻泄露了內心的緊張,小聲囁嚅著:“你不是才剛躺下歇息嗎?”

“沒有愛妃在身邊,我怎麼睡得著?”他故意湊近她,聞著她身上淡淡的馨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