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狹小的雲道上,雙方發生了第一次小規模的戰鬥。仲羽帶著兩千木家軍在雲道上伏擊運糧到西蜀的西蜀兵,由於雲道地勢狹小,而且隱秘不易被察覺。木家軍是費了很大的勁才找到的,自然要好好利用。而西蜀軍雖然隻是運糧,可是也極為重視,便派了一千精兵喬裝成商旅護送糧草,雙方相遇,自然得開戰。照周兆所說,第一場戰役十分重要,贏了能鼓舞士氣,輸了,則日後會輸的機會也增大了。所以仲羽帶的也是兩千精兵。西蜀軍個個要麵對兩個敵人,很快就敗下陣來,他們唯有放棄糧食,逃了。第一場勝利大大地鼓舞了木家軍的士氣,消息傳到習兮那裏,她也是樂了一番,她對這場戰事又多了一份信心。“公主,隻要我打贏了,就能回去和你見麵了。”習兮自言自語著。忽然,軍營之中響起了哨聲,有人連忙跑進來稟報說:“將軍,不好了,有人入侵了營地。”“找出來。”習兮淡淡地說,這種時候她若慌亂了,那軍心必定大亂。那士兵瞧見她如此淡定,也冷靜了下來出去搜索入侵者的蹤跡。習兮走出去一看,大家都有條不紊地在搜查入侵者,行動一致不混亂,她不由得大大地讚賞將他們訓練的如此冷靜的仲羽。回到營帳,看著掛起的地圖繼續研究。身後有腳步聲傳來,習兮以為是來稟的士兵,問道:“找到入侵者了嗎?”沒人回答,她正困惑地要回過頭去的時候,雙眼忽然被人蒙住了。她一愣,道:“安安你又不聽話了,怎麼找來的?!”“安安是誰?”清冷的聲音響起,習兮聽著這熟悉又陌生的聲音,腦子和心都亂了一會兒,迅速理清思緒,一個人出現在她的腦海中,她猛地掙脫開來,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一身夜行衣的人,“公、公主?真的是你,不會是我眼花了吧?”二公主撫摸著習兮的臉,她昨日就來到了這裏,然後尋找著像記憶中的習兮的人,然後打聽到中央的營帳就是習兮的營帳,夜裏,她在木尚的幫助下闖進來了。她看到了一個比她高出半個頭、一身鎧甲的人的背影。她的心跳忽然加快了,她知道,那一定是習兮。“原來你長這樣。”她終於可以跟習兮說這句話了,等了這麼久。習兮的樣貌不僅僅是映入她的眼裏、浮現在腦海中,更是刻在了心裏。一棱一角,清晰的輪廓,都讓她心醉,這就是習兮,她所愛的人。眼淚忽然就奪眶而出。“你的眼睛,好了?!”習兮也忍不住哭了,喜極而泣。把二公主擁入懷中,想給她一個溫暖的擁抱,卻覺得這身盔甲真是礙事。“將軍——”習兮的近侍闖了進來,當他看到這一幕就愣了,這是神馬情況啊?!“沒你的事,你先出去,也不用搜什麼入侵者了,還有,沒我的命令不許任何人進來。”習兮下令,那近侍連忙退了出去,他迅速地將所見到的八卦給了別人聽:那不是什麼入侵者,而是大將軍的孌-童來找他了,倆人現在正恩愛著呢!把二公主拉到床邊坐下,習兮認真地看著二公主,道:“你,你怎麼跑這裏來了?”習兮不提還好,一提二公主滿腹都是氣,道:“我怎麼就不能來了?!”“這裏,危險。”習兮道。“哼,你自然是不希望我來了,我問你,安安是誰?”比起習兮隱瞞她來了這裏,她更加關心這個。“呃,安安是——”習兮在想要怎麼解釋才好,可是二公主心細著呢,她蹙眉道,“聽著怎麼覺得熟悉,不會吧……”“公主認識安安?”習兮試探道。“安安、安安,你怎麼叫的那麼親密?!”二公主一直看著習兮,說道,嗯,怎麼看習兮都看不膩。習兮道,“不是,她姓安,名安,是安丞相的千金。”二公主恍然大悟:“難怪覺得熟悉,原來是安丞相的千金。嗬,原來你還與她有私情啊!”“不是的,我一直當她是朋友,是她擅自跟著來的。而且她就是知雲,所以我們真的沒什麼的。”習兮知道二公主吃起醋來後果有多難收拾,所以趕緊坦白。“她竟然是知雲?!難怪、難怪她會跟著來這麼危險的地方,木將軍,看來你的豔福不淺呐!”二公主抓著習兮的衣襟,說道。習兮越抹越黑,最後幹脆放棄辯解,道:“公主你說木尚幫你進來的,那木尚呢?”“木尚武功高強,怕是躲在這裏某處了吧,你明兒再把他喊出來就好。”“嗯?明兒?”習兮一愣,還沒反應明白為什麼是明天而不是現在,二公主就拉著她倒在了臥榻之上。身下還是那個人,還是那麼美麗,唯一不同的是她的那雙眼睛,釋放著燦爛的光芒,直暖人心。解下習兮的武裝,二公主道:“天氣這麼熱,你穿這麼多不熱嗎?”“你這是嫌棄我一身汗?”習兮反問。二公主主動地親了親習兮的嘴唇,道,“你說呢?”“待會你也流一身汗,就不會嫌棄我了。”習兮一笑,也脫下了二公主的夜行衣。倆人赤-裸相見,雖然不是第一次,可是對二公主來說是第一次,她看著習兮的身子,忽然就臉紅了:原來習兮真的是女子啊!沒有什麼比此刻更能證明習兮的身份了,她親眼所見。倆人許久未見,自然是十分饑渴,滾上了床就如決堤的江水,一發不可收拾。雖然身處軍營之中,二公主極力忍耐不叫喚出來,可是值守的人還是聽到了動靜。沒多久,他們突然聽到了自家將軍的低呼:“痛。”哇,這是什麼情況,是他們將軍花開了嗎?!原來他們將軍才是在下麵的那個啊?!!眾人擠眉弄眼,一副八卦的模樣。天微微亮,習兮就習慣使然地醒了過來,她一睜開眼便看見窩在自己懷中的美人兒,心裏頓時覺得滿滿的。還好這不是夢。而她的心也安定了下來,二公主就是能給她這種安全感。一晌貪歡。習兮起來穿上盔甲,昨夜她們怕有人闖進來就穿好衣物了,穿上盔甲的習兮又是那個威武不凡的大將軍。走出營帳,守衛立刻打醒十二分精神,道:“大將軍早!”“噓,小點聲。”習兮道,她到處走一走,會在沒人的地方喊上一句,“木尚。”沒一會兒,木尚就出現了。習兮不知道是感歎木尚的功夫好,還是該責怪守衛的警惕不高。她道:“走,我們去河邊走一走。”盡管大家都對這個不穿盔甲的男人感到好奇,但是有他們的大將軍在旁,就說明沒危險,所以他們一路通行無阻地到了離軍營不遠處的河邊。身邊沒有外人了,習兮才道:“你和公主怎麼會來這裏?”“公主知道了你要來西蜀平定叛亂的事,她不放心就過來了。”木尚老實回答。“這些日子她沒吃苦吧?”“如果治療眼睛的過程不算的話。”“辛苦你了。”習兮拍了拍木尚的肩膀,走了兩步,又問,“木兄一家呢?”終於問到正題了。木尚心裏想,可是他卻不知道該怎麼做答。豈料習兮道:“嫂子生的男孩女孩?他們現在在哪裏?”“生了一對兒子,公主已經命紅袖帶著他回京城了,至於……”一對兒子,說的卻是“他”,這讓習兮產生了一股不祥的想法,她問:“木兄夫婦和另一個孩子呢?”“被歹徒殺害了,另一個孩子也不知所蹤了。”木尚對自己的主子忠誠,所以把自己所知道的事情告訴了習兮。歹徒?!習兮的心裏騰出了一股怒火,她咬牙切齒道:“歹徒殺他們做什麼?!歹徒?哈哈哈……”皇帝的臉龐在她的腦海中一閃而過,她的心頓時涼了:難道是他做的?難道他當初說把孩子過繼給我是表麵的,實際上卻是要殺人滅口!為何要這麼做,如果要趕盡殺絕,就不要留著我啊!習兮的眼前模糊了一片,木尚錯愕了一會兒,道:“少爺,大家還等著少爺回去呢。”“都是我的錯!如果不是我,不是我的身份,不是我和公主相愛,那他們就不會有事的,是我害死了他們!是我,哈哈哈……”習兮越想越自責、內疚,這一切都是因她隱瞞身份而發生的,她才是雙手沾滿了鮮血的人。仿佛看見了雙手的血,她一拳砸向了旁邊的樹幹上,砸的她的手流出了血來。“少爺!”木尚的臉色一變,過去拉住習兮,若問他是否後悔把真相告訴習兮?他不後悔,他隻是說出了真相,而習兮必須學會承受,不然脆弱的心靈隻會讓自己在往後變得不堪一擊。隻是他不明白為什麼習兮會說是她害死了他們的。“啊——”習兮的心痛,手也痛,她這聲大喊,把周圍值守的士兵都招來了,大家看著習兮淚流滿麵,手上又有傷,以為是木尚傷害了他們的將軍,於是紛紛拔劍怒目相視,“什麼人竟然傷害我們大將軍?!”周圍的人的視線讓習兮很不舒服,她現在就像是受傷的老虎,抓狂得很,當即怒吼道:“滾!全部都給我滾回去!”“這……”大家麵麵相覷,可是軍令如山,他們也隻得撤退。“你也走。”習兮對木尚道,“讓我一個人呆一會兒。”“是!”木尚倒不扭捏,轉身便離開了,不過他有在暗中觀察,就是怕習兮一時想不開。習兮沉默了許久,又忍不住痛哭起來:“對不起,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