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首立功(1 / 2)

習兮不想回到營帳,營帳裏有她愛的人,同時也是讓她心痛的人。在軍營裏閑逛了一會兒,見到她的人都詫異地看著她有些散亂的頭發以及受傷的手,可是沒有人敢上前詢問。直到周兆走出來看見她這模樣,忙問:“大將軍,你這是,怎麼受的傷?”習兮擺擺手,淡淡地說:“沒事,小傷而已。”“大將軍,如今我們是在行軍打仗,隨便弄傷自己可不好!”周兆蹙眉道。習兮一聲冷笑,她現在是在幫害死她的家人的凶手賣命啊!她為什麼要替他賣命?她如今還有什麼理由效忠他?當下又道:“我不想打了,隨便怎麼樣吧!”習兮的頹廢讓周兆心生怒火,他冷不防地拽起習兮的衣襟,把她押入營帳裏麵,喝道:“你現在還像一個大將嗎?你也不想想這模樣給人看了是什麼樣!我不知道你發生了什麼事,但是你就不應該拿兄弟們的性命開玩笑!有什麼事比你死了爹娘還要讓你難過的,哪怕是你的二公主死了你也不能這麼頹廢!”“我現在很寒心你知道嗎?!我現在站在這裏是為了什麼?為了他的江山,可是他卻殺害我木家子孫!”周兆被這個消息震驚了一下,他連忙跑出去,幸好周圍沒有人,他又跑進了把習兮按在案幾上,低聲警告道:“你給我閉嘴!他是皇帝,他一句話就能讓你、我抄家滅族,我不知道他殺了你的誰,但是這就是皇帝!他永遠不會因你的頹廢而有所改變,你這樣子下去,死了倒不要緊,可是不該連累家人!你聽見沒有!”習兮沉默。“你若想死就自行了斷算了,不要連累木家、木家軍。我允許你任性一會兒,但是不許你一直任性下去!”習兮推開周兆,道:“你是我的誰,我的事不需要你管!”“我是你的家人!木兄沒來得及教你做人的道理,我來教你!老夫人教你逃避堅強,我來讓你站起來!安逸的生活讓你軟弱無能,我來讓你學會什麼叫勇敢!”周兆嚴肅道,在武器欄拿出一根棍子,棍子有手腕那麼粗,是平日裏用來執行軍棍處罰的棍子。那麼粗的棍子直直地砸在了習兮的背部,習兮悶哼一下,周兆繼續打,直到習兮有所悔悟了,她伸出手去抓住軍棍。周兆氣喘籲籲,他讓習兮自己反省去,扔了軍棍離開了。木尚從未見過自家少爺有這麼消極的時候,以前哪怕是被老夫人打罵懲罰,事後依然笑臉迎人如沐春風。或許真的如周兆所說,習兮是安逸的生活過太久了,不知道什麼叫“現實”,她的才能也毫無用武之地。如今她總算是知道了什麼是現實,現實是美好的,也是殘酷的。習兮到底會因此被擊垮還是會蛻變呢?習兮被周兆罵得狗血淋頭,欲哭無淚,比老夫人罵她還要感到委屈,可是周兆罵得很對,她現在不是在二十一世紀,不是什麼都講法的,她要麼就在這裏生存,要麼就自我毀滅。自怨自艾也不是辦法,她能為了木家而不去跟皇帝作對,可是她不會一輩子都讓人擺布。周兆帶著軍醫進來,沒好氣地說:“讓大夫看一下你的傷。”“給我一點金瘡藥就行了。”習兮說,“送到我的營帳裏來。”回到營帳,二公主換了一身士兵穿的盔甲出來,習兮在離她幾米處停了下來。現在她的心情有些複雜,她知道不應該把對皇帝的怨恨轉移到二公主身上,也不該把自己的過錯推到別人那裏,二公主是無辜的。可是,她還是產生了芥蒂。“駙、將軍,你怎麼……”二公主奔到習兮身邊,她看見習兮髒兮兮的臉、紅腫又有血的手,雖然不知道她發生了什麼事,可是還是忍不住心疼她。“我沒事。”習兮幾乎是下意識地把手移開不讓二公主碰,二公主一愣,心裏有一股不好的預感。“將軍,金瘡藥來了。”近侍說道。“嗯,給我吧,沒我的命令誰也不許進來。”“是!”習兮率先走進了營帳裏,二公主緊跟其後,守衛看著二公主的背影,想:將軍剛才不是說不讓任何人進去的嗎?但是,將軍的孌-童應該無所謂吧?!把金瘡藥灑在傷口上,習兮就抽了一塊布去包紮,二公主見狀連忙阻止她,道:“你的傷口還沒清洗,怎能如此輕率地敷藥?!”二公主去讓人打一點幹淨的水進來,然後把習兮手上的金瘡藥清理幹淨,習兮也沒說話。等清水來了,二公主細心地幫習兮洗幹淨手、傷口也清理幹淨了才幫她上藥、包紮,期間習兮連眉頭都不皺一下,她已經疼到快沒知覺了。護理完傷口,二公主又讓人打一盆清水來幫習兮把髒兮兮的臉洗幹淨,她忽然發現了習兮脖頸處的淡淡的淤青,吃驚道:“你是遇到刺客了?”“沒有。”“那這些傷是怎麼來的?”“脖子上的?周軍師掐的。”二公主吃驚地看著習兮,既吃驚周兆的做法以下犯上,也吃驚習兮回答問題的輕描淡寫。她不知道習兮以前回答問題的時候是不是也這樣麵無表情,可是語氣、態度上,習兮以前絕對不是這樣子的!“我就是跟周軍師吵架了而已,不是什麼大事。”中午時分,習兮連早飯都沒吃早就餓了,她吃了兩口,又傳來軍情。原來是周禮去巴郡叫陣,與西蜀的一員猛將大戰三回合,兩勝一負,相約了明日再戰。習兮道:“明日一戰,我來。”“大將軍,哪用得著你出馬,讓末將來!”小將符提說道。“對呀,大將軍你的手受傷了,不宜應戰。”仲羽看著習兮的手道。“我一隻手傷了而已,另一隻手還好好的呢!不用說了就這麼決定!”二公主一聽習兮要親自上戰場就過去找她,習兮正在看行軍布陣圖,二公主就把圖拿走了。習兮一愣,道:“公主,怎麼了?”“是我問你怎麼了才對!明日一戰你根本不需要親自應戰,你為什麼要一意孤行?”“身為木家軍統領,征西大將軍,怎麼能畏畏縮縮的?!”“你現在手受傷了,根本敵不過對方!”“不試怎麼知道?”“試?木習兮!你到底把自己的性命看做了什麼,你若出事,那木家軍就會軍心不穩,到時候一亂就容易被西蜀軍趁虛而入,你最近到底是怎麼了?!”二公主從來沒有這麼生氣,已經快要七竅生煙了。“好,不是試,我是很認真的。”習兮繞到二公主的後麵去,把盔戴上,又把佩劍係上,道,“我去巡視,你若是困了就休息吧。”習兮的變化讓二公主猝不及防,她甚至不知道到底是什麼事讓習兮在一夕之間就發生改變!她走出去找木尚,然後和她穿一樣的盔甲的木尚走了出來,他不希望習兮再繼續傷害自己。習兮如此對二公主,她又怎麼會好受?而二公主還不知道習兮已經知道了木柱威一家的死了,他告訴二公主真相,希望二公主能阻止習兮變得麻木冷漠。二公主知道真相以後,忽然明白習兮為什麼會發生這種變化了,是啊,她是習兮的仇人的女兒,可是她也是習兮最愛的人。習兮現在在煎熬著,而她卻似乎什麼忙也幫不上。第二天,除了已經帶兵到各個要點去與西蜀對陣的幾個大將以外,其他將士都跟著習兮來到了巴郡前。巴郡城門一開,出來一名使用長槍的年輕大將騎著駿馬出來了。“西蜀宗蘇林。”對方作揖道。“木習兮。”對方眉毛一挑,道:“沒想到宗某竟然能與鼎鼎大名的木將軍之後木小將軍對陣,幸會幸會!”“請賜教!”習兮道。對方也不再多費口舌,策馬奔來,直接一個長槍刺了過來。林兒也是靈動得很,沒有與對方撞上,習兮用劍擋住了對方的攻擊。對方又一個回馬槍,林兒迅速地掉轉頭,習兮拍了拍它,道:“好林兒!”眾將士緊張地看著對戰,也不免為習兮提心吊膽一番。倆人大戰了幾回合都分不出上下,習兮道:“宗將軍好武功,討教了!”“小將軍年紀輕輕,宗某倒是佩服!”巴郡的城門又開了,策馬奔騰出一個尖嘴猴腮的男子來,他喊道:“宗將軍,讓我來會一會他!”“三公子,這,不合規矩啊!”宗蘇林道。“什麼合不合規矩的,走開!”男子亮出長劍直接衝習兮去了。習兮一愣,連忙擋住他的進攻,可是對方卻絲毫不按規矩來,對著習兮就是胡亂一頓砍、刺。他發現習兮的左手受傷了就繞到左邊去,專門挑死角來攻擊。習兮防他防的辛苦,稍不留神就會被他刺到。“他奶奶的,怎麼不報上名號!”仲羽氣得大罵。“哼,你也想知道本公子的名號?!”對方冷笑道。“三公子!”宗蘇林臉色十分不好。那男子對他道,“本公子命令你回去看著,看我把木習兮的腦袋拿下,這樣我就立了大功了,哈哈哈!”宗蘇林隻好回到城內,站在城門上觀望。仲羽氣得也要出陣,周兆攔住了他,道:“對方不知規矩也就算了,你也不試規矩?”“可是……”周兆摸了摸胡子,道:“那應該是西蜀王的三兒子,李濤。”他們談話間,李濤不知道從哪裏抓出了一把石灰,然後往習兮那裏灑去,習兮連忙用手臂擋住了眼睛,卻也懂得避開身子。豈料左邊肩膀還是一陣刺痛,李濤得意地看著習兮。幸虧習兮穿著盔甲,傷口沒那麼深,而盔甲上麵的鐵片被刺出了一個痕跡。“卑鄙無恥!”宗蘇林和周兆等人罵道。李濤又趁人之危,可是林兒卻忽然躺了下來,習兮摔倒在地卻也躲過了一劫。李濤一劍刺向林兒,習兮把劍一甩,直直地刺入了了對方的寶馬的肚子裏,那馬受驚倒在地上,掙紮著。李濤摔下來,又被那馬壓了幾下才爬起來。現在習兮手中沒武器,他有勝算!可是他沒想到沒有武器的習兮好像身手更加敏捷。習兮躲避著李濤的攻擊,盔甲被他刺了多下都破損了許多。“用這個!”仲羽丟了一把劍給習兮,在地麵上習兮行動更加便捷,很快李濤就處於下風了,這時,李濤喊道:“宗蘇林,你快來救本公子!”“遲了!”習兮道,手起劍落,李濤朝著宗蘇林的腦袋就滾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