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葛淩聽完水漣月的話,不禁歎道,與此同時,內室也安靜下來。
“我們隻是路過住一晚而已”。
水漣月話音剛落,紅纓微微一怔,小姐又在說謊,難道,諸葛師父也不可信了嗎?小姐明明說,先暫時隱居在白縣,等到兩軍開戰,視情況再定。
“既然如此,便住在這裏吧,若有什麼狀況,也好有個照應”,諸葛淩原本還想再說什麼,可水漣月的異常卻被他看在眼裏,她本就是個敏感的人,也許是剛剛與水雲袖的對話,讓她產生了一絲懷疑,但,就算如此,他也絕不能暴露。
當晚,她們便歇在側屋,隻是與諸葛淩之間再也沒有過多的交談。
這間民宅真的很破舊,也隻能勉強遮蔽風寒,夜晚,寒風凜冽,呼嘯而至,使得牆麵隱隱透風,門窗發出嘎吱的聲響,紅燭不停晃動。
紅纓用鐵筷夾起黑炭放入炭盆裏,因為屋內有風,炭盆總也燒不旺。
“紅纓,你可在怪我”?水漣月裹著棉被,半靠在床頭,鳳眸湧出一抹淡淡的惆悵,看向紅纓問道。
紅纓一怔,隨後搖搖頭,微微笑道:“沒有”。
水漣月知道她一定多想了,不由輕歎口氣道:“我知道你的心思,隻是,你不覺得剛剛師父與水雲袖的話很奇怪嗎?而且,這次見到師父,雖然師父還是師父,但,卻不似從前那般自然了,總覺得,有什麼東西不一樣了”。
“有什麼不一樣”?紅纓放下鐵筷,趕忙鑽進棉被裏,水漣月為她掖緊被角,看向她繼續道。
“水雲袖說,她不能和我和平共處,因為我是她的.....還有,師父的眼神,他看我的眼神似乎多了一種遇到心愛之人的神色,那是從前沒有過的”。
“心愛之人”?紅纓聞言頓時張口結舌,“小姐,你,你怎麼會這麼想”?
水漣月細細回想著師父看自己的那一幕,她猜的應該不會錯,對,那是一種遇到心愛之人才會流露出的眼神,確切的說,是愛到極致的眼神,畢竟,她也曾真心愛過一個人,所以,她懂得那樣的眼神代表著什麼。
“小姐,請恕紅纓直言,是不是經曆過這麼多後,你變得太敏感了”?
水漣月動了動身子躺好,歎道:“也許真的是我多想了”。
如果,不是親眼看到,她也不敢相信,諸葛淩竟然會對她流露出那種眼神。
夜色如濃稠的墨硯,寒風仍不停歇,繼續呼嘯,原本就不寬敞的院落裏,立著兩個黑影,其中一個黑影,目不轉睛的盯著那亮著燭光的窗子,雙眸散發出異彩,帶著一絲淡笑,壓低聲音道:“總算找到她了”。
另一個黑影也順勢看了過去,“主子,為何不去相見”?
黑影搖搖頭:“相見是必然的,隻是......”。
“主子是怕她無法接受事實嗎?主子小看她了”。
“是嗎”?
風,將聲音吹散,兩個黑影沒有久留,隻是瞬間,便消失掉了。
諸葛淩待那兩個黑影離去,這才打開房門走了出去,朝著黑影消失的方向望去,雙眉緊鎖,深沉之極。
翌日清晨,水漣月與紅纓向諸葛淩辭行,諸葛淩沒有阻攔,放任她們離去,隻是眼中更加的深邃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