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過晚膳,婉貴妃便讓永安宮裏的親信小太監,給司徒章送去一封信。
司徒將軍府
司徒章屏退所有人,獨自留在書房裏,看著女兒送來的書信,眉間很是沉重,信上的內容大概是告訴司徒章,她在宮中的日子不好過,惠貴妃懷了龍嗣,風頭已經蓋過了她,皇上對她不聞不問,眼下戰事起,皇上還有用得到司徒家的地方,可長此下去從不是個辦法,必須要采取措施補救了,再耽誤的話,恐怕司徒家族早晚會被牽扯進來。
司徒章看完信,坐在太師椅上一言不發,臉上的表情很嚴肅,對於眼下的形勢,他最清楚不過了,司徒家恐怕守不了多長時間。
當年,嫡長女入宮,誕下龍嗣,可卻早早歸天,後又讓嫡次女入宮,一來為了撫養姐姐留下的龍兒,二來也是為了在宮中為司徒家撐起一根有利的支柱,可他萬萬沒想到的是,嫡次女懷了龍嗣,卻偏偏流產,導致無法生育,皇上的寵愛也一落千丈。
嫡長女誕下的龍兒今年已經一歲了,可他這個外公卻一次麵都沒見過,嫡次女違背了當初入宮的初衷,隻顧著爭寵,最後落得如此下場,宮中花無百日紅,這個道理難道她不明白嗎?
許久,司徒章長歎一口氣,偌大的書房內隻有歎氣的聲音,但他心中的鬱結卻越積越多,他孩兒不多,最寶貝的兩個女兒都入了宮,可下場卻淒慘,唯一一個兒子前不久被派去領軍對戰煜王。
若是連兒子也守不住,他司徒章恐怕就要絕後了。
“事情怎麼會走到這一步......”,司徒章越想心裏越不是滋味,臉上滑落兩行清淚,徒然想起先皇在世時,他司徒章並不是無才之輩,跟著先皇南征北戰多年,才換來司徒家風光無限,在整個金煕王朝呼風喚雨,可最後,新皇登基,第一件事便是罷免了他的兵權,如今煜王謀反,又再度被用,難道他司徒章就是一塊抹布不成?
不用的時候就丟棄,用的時候再拾起來?
忽然,一個念頭在他的腦海裏萌生,也許,司徒家最後的出路,就指著這個也說不定呢?
又想了想,司徒章攤開信紙,研磨,提筆寫了兩封書信,一封寫給兒子司徒俊,一封是給婉貴妃的回信,就在他要喚人時,猛然間想到,萬一書信落在他人手中,可如何是好?
轉間,他想起一個人來,薛常,此人曾經是他的部下,對他忠心耿耿,自先皇駕崩後,便隱居遠離官場,何不找他來商議對策呢?
薛常已然五十,卻精神飽滿,身材中等,穿著粗布棉襖,見到司徒章立馬行了三叩之禮,司徒章將他攙扶起來,命人沏好熱茶,便屏退下人,屋內隻有他與薛常。
“不知老將軍可是有了麻煩”?薛常看向司徒章關切的問道。
司徒章端起茶杯,用蓋子拂了拂水麵上飄著的茶葉,輕抿了一口,放下茶杯,看向薛常意味深長的說道:“想必,你也知道俊兒被皇上派去對戰的消息了吧,雖說你隱居不理官場,但,這些年你一直都在我身邊,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