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九章 不記得(2 / 2)

南宮煜身形一僵,神情凝重之極。

聽雪說完,站起身,目光若有似無的掃了眼外室的冷流雲,再次看向南宮煜,聲音卻清冷幾分,“你,好自為之吧”。

南宮煜心頭一顫,黑眸一凜,看向聽雪,隔著鬥笠的紗布,他看不清聽雪的表情,隻是那話帶著幾分冷意,讓他摸不清頭緒,但此刻的他,已經顧不得那麼多,他的心裏腦子裏無一不是床上的人兒那張蒼白失色的臉。

聽雪邁步走向房門,跨出去的時候,回過頭再次看了眼冷流雲和南宮煜,微微搖搖頭,緊了緊肩上的包裹離去,這次為了下山救水漣月,因為不知道她到底會有怎樣的劫,所以那包裹裏裝滿了天赤山的靈丹仙草還有一雙穿破的鞋。

幸好,來得及。

門口的侍衛並沒有阻攔聽雪,任由他離去。

今日之事,已經足夠清晰,水漣月對南宮煜有情,而且,用情至深,而他,一個與塵世情緣無緣的人,還能怎樣?

來到王府的大門口,聽雪再次一回頭望去,鬥笠下的絕色容貌,多了一抹黯然之色,他緩緩伸出自己的手掌,那手掌中,光潔白皙,卻沒有掌紋。

他苦澀的笑了笑,心裏生出幾分沒落之感,大千世界無奇不有,然而,斷掌之人,隻有他。

人曰,斷掌之人,可以擁有至高無上的地位,可以擁有無人能敵的智慧,可以擁有富可敵國的財富,卻唯獨情緣二字,隻可遙遙相望,若強行擁有,克性極強,屆時親人愛人命格軌道也會走向極端,終是寡人,所以,斷掌之人,需無愛無欲。

天際端隱隱顯出魚肚白,日出的光輝鋪灑在大地,空蕩蕩的街道,一個孤獨的身影背著包裹徒步而行,漸行漸遠。

折騰了一夜,洛夕三人伺候水漣月塗抹藥糊,緊接著藥浴,服藥丸,一係列下來,水漣月蒼白失色的臉上漸漸顯出一絲紅潤,聽雪留下的這些藥,需滿七日做一次,一個月後,才能見效果。

經脈盡斷,能夠續上已然是上天的恩德,那些珍貴的草藥,更是世間難尋,何其寶貴。

南宮煜一直站在外室,不肯離去,而冷流雲亦是如此,青嫋命人送來的早膳,二人動也未動,茶水,喝也沒喝,就這樣一直靜靜的等待,直到黃昏再次來臨,聽到紅纓說水漣月醒了過來,二人才有所動容。

冷流雲快南宮煜一步來到內室床邊,還沒等坐下,南宮煜大掌就揮了過來,兩個人一天都沒有交流,此時,卻在水漣月的床前打了起來。

紅纓侍候在前,也不得不快速躲閃,“你們別打了,當心傷到小姐,快住手”。

南宮煜與冷流雲紛紛一頓,卻從內室打到了外室,仍舊不肯罷手,水漣月剛剛醒來,身體極其虛弱,二人叮叮咣咣的聲音吵得她心煩意燥,拚力的喊了一聲:“滾出去”。

果然,二人停手了,看向彼此的目光卻仍在廝殺中,二人同時邁步進了內室,來到床邊,各不退讓,大有我坐不成,你也別想坐下的意思。

“月兒”。

“月兒”。

二人異口同聲的喚道,南宮煜深情款款,柔情似水,生怕聲音大一點就會驚嚇到水漣月。

而冷流雲溫柔嫵媚,眨著桃花眼不停地釋放電流,那模樣任誰看了都不會拒絕。

水漣月用異樣的目光望著這二人,說了一句讓所有人跌破眼球的話,“你們是誰”?

“小姐,小姐,你這是,這是怎麼了”?紅纓一下子擠了進來,撲向床邊,驚慌的喊道。

水漣月一看到紅纓驚慌失措的表情,以為有什麼事情,微微蹙眉問道:“紅纓,你怎麼了”?

“啊,小姐還記得我,還記得紅纓,嗬嗬,這就好,這就好,小姐,你,你不認得他們嗎?他是煜王,他是冷流雲啊”,紅纓欣喜的拍了拍胸脯,鬆了口氣,緊接著用手指了指身後的兩名男子說道。

水漣月無力的搖搖頭,鳳眸裏滿是疑惑,“煜王是誰?冷流雲又是誰”?

南宮煜定立在原地,水漣月醒後的話語,讓他再一次陷入了一片黑暗,她,不認得他了,她,忘了他了,他滿腦子都在盤旋著這兩句話,心一緊,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似得。

冷流雲眨眨眼睛,並沒有像南宮煜那般震驚,反而媚笑一聲往床邊湊了湊說道:“月兒你可真逗,知道我擔心緊張,便來說這些拿我取樂,嗬嗬,乖乖,你渴不渴?餓不餓啊”?

“你有毛病吧,誰拿你取樂?你到底是誰啊?我不認識你,請你出去,還有你,我需要休息,紅纓,你怎麼能將陌生男子帶進小姐的閨房呢,成何體統,快將他們趕出去”,水漣月剛剛醒來,本來就體虛之極,剛剛又用力喊了一聲,早已經虛脫,後麵的話越說越無力,到最後,她竟又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