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德六年(623)二月,幽州總管羅藝入朝。這是羅藝自歸附李唐以來,第一次入京朝覲李淵。李淵見到帝國藩籬,也十分高興,“遇之甚厚”,“拜左翊衛大將軍”。
這下,剛剛得勝的羅藝可就有點兒忘乎所以了。瞧瞧,連皇上都這麼看重我。他自以為“功高位重”,除了皇帝和李大,就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裏了。
其實,他還是不了解李淵。老李這家夥其實是在給他灌迷魂湯。羅藝雖然名義上是唐臣,但實際上,他是割據一方的分裂勢力。他的軍隊雖然打著大唐旗號,可姓的都是一個“羅”字。這樣的人,怎麼能讓李淵睡得著覺?老李之所以對他這麼好,說到底還不是為了穩住他?
如果羅藝是個聰明人的話,他就應該學著低調,學著內斂,盡可能不要授人以口實,讓人家給抓住把柄。但事實證明,他並不是一個聰明人。他很快就辦了一件極其愚蠢的事情,差點兒因此丟掉小命。
李世民知道羅藝很擅長治軍,所以他就派部下到羅藝的軍營中考察學習。結果,羅藝卻“無故毆擊之”。羅藝不是街頭流氓,當然不會無故打人了,他之所以要揍李世民的人,一是因為自我膨脹,目中無人;二是為了向李建成表明立場。
李世民什麼都沒有說,因為他知道,有人肯定會管,他壓根兒就不用說什麼。這個人就是李淵。按理說,羅藝隻是將人打傷,又不是將人打死,固然被毆之人是李世民的部下,又能有多重的處罰呢?
但李淵聽到這件事兒後的反應大大出乎羅藝的預料。他直接下旨,將羅藝投入了大牢。老李正想著怎麼找機會對羅藝下手呢,可巧他自己偏要往槍口上撞。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偏要闖進來。這種行為被民間老百姓稱為“犯便宜”。
看來羅藝這次要玩完兒了,李世民也是這麼想的,但很不幸,我們都猜錯了。過了一段兒時間,老李又將羅藝放了出來,而且“待之如初”。史書上雖然隻有寥寥數語,不過小玉覺得,這裏麵大有玄機。
李淵為什麼又將羅藝放出來了呢?小玉認為,原因有二:其一,羅藝是李建成麾下最有實力的武將,李建成當然不願意失去如此強援,便極力在李淵的麵前為羅藝說好話;其二,突厥是大唐最主要的威脅,而羅藝戍邊多年,有著和突厥作戰的豐富經驗,頗為突厥所忌憚,李淵左思右想,反複斟酌,最後還是覺得離不開羅藝。所以才會出現“久而乃釋”的情形。
羅藝出獄後,李淵仍然讓他統領天節軍,鎮守涇州(今甘肅涇川縣北),防衛突厥。這件小插曲讓羅藝和李世民徹底決裂,同時也使他和李建成的同盟關係變得越發牢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