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菲亞還想說什麼,但卻被管家製止了,隨行的保鏢護著他們,一行人浩浩蕩蕩地在風雪中遠去。
雪花漸盛,開始像棉絮一樣在上空漫天而降,如逝者的靈魂得到洗涕,逐漸沉澱、安詳。空靜的謬思墓園,傑雷佇立在墓碑前久久沒有離去,雪花飄落在他的頭發上,肩頭,他看著手裏那個戒指盒,眸子裏淌著淒離的悲傷……
貴族的政治婚姻是根深蒂固的。
離開古家?離開古家他和冰玉還會有交集嗎?
福字傳遞溫暖,窗花紅透情節,時值春節,到處都飄著這個中國獨的佳節喜慶氣氛,冰玉和鳳罹鏡折騰了兩個月,終於還是到了訂婚的日期!
訂婚儀式在國浩財團旗下的星級酒店,因為古家與鳳家皆是本市的名門顯貴,其場麵極其盛大,賓客如雲,男女雙方的家屬也都到了現場,卻唯獨準新娘在來的路上鬧肚子又折了回去……
“你又發什麼神經?”走廊外麵,鳳罹鏡對著電話一陣低吼。
名貴禮服西裝將他襯得更加修長帥氣,可那張帥氣的臉此刻卻冷峻到了極點,這個不可理喻的女人實在讓他氣憤。
電話裏頭傳來冰玉的聲音,“哎喲,我肚子疼……我要上廁所……”
“酒店有廁所!”
“這8點不還沒到嗎,我再坐會……”
“聽清楚了,立即,馬上,給我馬不停蹄地滾過來,典儀結束後,你愛上哪痛上哪痛去!”說完不等她膩歪,鳳罹鏡啪地掛了電話!
盡管電話裏頭的聲音聽起來似乎真的很難受,但鳳罹鏡一點也不買她的帳,哪裏沒有廁所?非得要賴在家裏上?
國浩酒店的大東家季邵楓剛好聽到了這一幕,他走過來,忍著笑拍拍鳳罹鏡的肩膀,安慰道:“別生氣,有些女人對婚姻是會怯場的。”
想當年他結婚時,他都在站在教堂就等著新娘上來一起宣詞了,怎知顧曉穿著婚紗臨陣脫逃,然後當天大街上驚現數十輛車追著一個落跑新娘的事件……
季邵楓是公眾人物,當時這件事被娛樂雜誌瘋狂地炒作了大半年。
鳳罹鏡當然知曉這事,他沒說什麼,順手遞了季邵楓一支煙,兩個玉樹臨風的男人在走廊的窗邊抽了起來。煙霧飄過二人頭頂,季邵楓優雅地托著手肘側過身問他:“怎麼不見古三少?姐姐訂婚,他那個做弟弟的不出現倒真是意外。”
按理說,他一定會出麵幹涉才對,怎會現在還留在國外沒回來?
鳳罹鏡俊容上一陣複雜,繼爾意味深長地說了句,“是很意外……”
古家別墅。
冰玉的房間,時尚華麗,主色調為白色,寬大的妝鏡鑲著金邊,床頭擺放著維也納塑像,每一處都有著當代的唯美的氣息。
此時她正坐在妝台前托著臉看著鏡子發呆,房裏開著十足的暖氣,她穿著淺紫色的禮服,裙擺拖曳在腳下的地板上,身影十分高貴美麗,又帶著落寞和憂傷……
“二小姐,好些了嗎?”外麵,李嫂在關問她鬧肚了的情況,言下之意是催促著她該出門了。
“我再坐會。”
冰玉無精打采地回了聲,眼裏卻看著麵前的手機……
傑雷離開一個月了。
為什麼他隻要一到國外,就老是關機,他不知道今天是她重要的日子嗎?為什麼不回來?
可冰玉除了對他的思念外,生活還得照常過,和鳳罹鏡還得如期訂婚,不是她放不下舊情,而是她心裏隻有傑雷。隨著二人分隔兩地,這份感情也越來越強烈……
以至於現在她還在房中忐忑。
時鍾上,時針已經指向了七點半,八點鍾訂婚典儀便要開始,到時司儀會向所有的人介紹他和鳳罹鏡準備結為夫妻,交換訂婚戒指,並且幾個月內就會完婚……
以前她總是義正嚴詞地告訴傑雷,說,這是必然的,這才是對的。
可真正到了這時候,她才發現自己害怕了……
“傑雷,你為什麼不回來,你太狠心了……”冰玉苦笑了聲,披了件羽絨服轉身拉開陽台的玻璃門。
很快,她將會成為別人的未婚妻,屬於一個她不愛的男人。她要好好看看這個屬於她最後的夜晚……
外麵冰冷的世界裏,上空一輪圓月,雪如同三月揚花在月色下紛紛揚揚,彌漫整個天空,整個世界。多年前,冰玉看到那個剛到古家的少年,他在某個冬日裏攤著手接著雪花在吟唱,聲音稚氣卻帶著不屬於他那個年齡的成熟:“雪花,定是安慰人們心靈的妖精,隨著人們的不幸在堆積,罪惡在沉澱,雪花便越積越深,越下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