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孟逸真剛剛出了皇宮的時候,那邊的李孝川便就得知了這個消息,但是關於皇上的命令卻是沒有聽清楚,隻跟著李孝川說道:“今天下完早朝之後,孟小姐被皇帝喊去了,回來之後皇上的貼身公公便就親自過來同孟小姐說了些什麼,之後孟小姐便就收拾行囊,坐著馬車離開了,現在這個時候應當已經快要出城了。”
聽到侍衛的稟報,李孝川眉頭微皺,淡淡道:“派人跟了嗎?”
“是,孟小姐那邊屬下派了兩個親信暗地裏跟著,一有事情便就會回來稟報王爺。”侍衛開口說道。
李孝川恩了一聲,身體微微後仰說道:“不要出了什麼差池了,現在這個時候離開京都,對真兒確實是一件好事情。”
該要發生的事情,李孝川都大抵心裏麵清楚,所以才在皇宮中一直的暗地裏守護著孟逸真,如今孟逸真離開了,有些事情就很好辦了,至少沒有了牽製他的東西了。
孟逸真走的是官道,因為行程匆忙,連午膳都沒有來得及吃,所以那宮女十分懂事的給孟逸真備了些飯菜在車上,孟逸真餓的時候拿出來吃,還沒有涼,如此細心的舉動,讓孟逸真忍不住開口朝對麵長得極為清秀的宮女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那宮女沒有料到孟逸真會同自己搭話,微微錯愕了一下,才道了聲:“奴婢歡兒。”
“你是怎麼想到要給我帶飯菜的?”就連孟逸真自己都沒有想到這件事情,而一個宮女卻十分細心的想到了,著實是讓她有些吃驚,且看著飯菜的味道顏色,也都是剛剛出鍋的,就算再通報的時間上,也十分的不吻合。
那宮女垂著頭,畢恭畢敬的回道:“回姑娘,歡兒本來是餘貴妃手底下的人,李公公前來通知奴婢的時候,奴婢正在伺候餘貴妃用午膳,餘貴妃聽到稟報,便就讓我帶些飯菜跟著,興許姑娘大概還未用膳。”
餘貴妃宮裏的人?
聽到這點,孟逸真倒是有些詫異了,她一直以為這宮女應當是皇帝自己宮裏的,路上也好派到監視的作用,卻沒有想到居然是餘貴妃宮裏的,皇帝和餘貴妃之間,居然互相信任到如此程度了麼?
“恩,那還真是多謝了餘貴妃了,否則這會兒,我應該快餓死了。”孟逸真半開玩笑的說道,一邊吃著飯菜,這轎子很大,裏頭不僅僅塌可以躺下兩個人,上頭還有一個小方桌,再加上馬車行駛在官道上十分的平穩,孟逸真吃的也是十分的舒服。
歡兒笑了笑回道:“姑娘不必介懷,李公公說了,如今歡兒跟著姑娘便就是姑娘的人,歡兒曾經跟過誰都已經絲毫不重要了。”
仿若是猜透了孟逸真的心思,歡兒語氣沉穩,雖然垂著雙眸,卻沒有一絲一毫的自卑感,讓孟逸真忍不住多看了她兩眼。
卻沒有在說一句話,吃完之後才將筷子放在桌子上,歡兒便就十分機靈的將碗筷全部收拾好了,還將方桌挪在了一旁,給孟逸真留了一些空處,從旁邊拿過早就備好的厚重毛毯鋪在了榻上,又拿了一條毛毯遞給了孟逸真,說道:“姑娘,天氣寒冷,這毛毯暖和,姑娘快拿著吧。”
孟逸真倒是沒有同歡兒客氣,將那毛毯拿到了手中,軟軟的觸感十分的暖和,輕輕的蓋在了身上,身下是歡兒剛剛鋪好的毛毯,歡兒又在馬車內燒了暖爐,和外頭的寒冷天氣比起來當真是天地之別。
大抵馬車行駛到晚上的時候,天上開始慢慢的飄起鵝毛大雪來,毫無預兆的直接就落了下來,倒是省了小雨淅淅瀝瀝的前奏。
剛下雪的時候孟逸真還迷迷糊糊的閉著眼睛,半夢半醒之間,模糊間感覺到一陣冷風吹了進來,隨之便就聽到歡兒十分驚喜的聲音來。
“下雪了!好大的雪啊!”
孟逸真是聽到這句話的時候,才緩緩的睜開了眼睛,睜開眼睛之後就看到歡兒因為怕冷風吹進來凍到了孟逸真,特地隻開了小小的一個縫隙,雙手扒在窗口上,驚喜的透過那條小縫往外看去。
歡兒正看的出神,忽然窗簾從手中掙脫,窗口的簾帳被拉開,外麵的冷風呼嘯著往裏麵吹來,伴隨著大片的雪花。
歡兒微微一驚,趕緊鬆開了手,正襟危坐的看著不知道什麼時候醒來的孟逸真,頷首抱歉道:“對不起姑娘,奴婢不是有意吵醒姑娘的,還請姑娘不要怪罪奴婢!”
孟逸真坐在歡兒剛才的角度上,往外看去,臉頰貼著拍打過來的大片雪花,窗外入目的枝頭上已經染上了一層銀霜,還時不時的又更多的雪花疊加上去,這雪下得當真就應了那句鵝毛大雪的詞,十分的應景。
因為直接的和冷風接觸著,孟逸真的手和臉很快就凍得冰涼,孟逸真受不得這種刺骨的寒冷,便將窗簾給拉上了,和歡兒正襟危坐的模樣,對了個頭,帶著幾分調侃的意味說道:“你不是什麼都明白嗎?為何卻在這個時候犯了糊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