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了一趟孝王府,應當也知道了朕賜婚被拒的消息了吧。”皇帝不許不慢的開口說道。
話出,孟逸真擦拭的動作微微頓了頓,而後慢慢的將用好的手帕放進了袖口中,才抬起眼瞼看向皇帝,眸光帶著幾分犀利的說道:“皇上這般試探,又有何意思?不如直接的跟逸真說,在王爺的事情上,皇上該有如何辦才好。”
眸光相撞,短暫的死寂,氛圍中慢慢的開始蔓延出絲絲火花。
“如若朕這麼說,你又會怎麼回答?”在沉默中,皇帝動了動唇開口說了句。
而孟逸真在聽到皇上的話之後,微微勾了勾唇,眸光不複剛才的犀利,柔和了幾分,而後情緒意味不明的說道:“都說小女同王爺之間有著莫大的關係,皇上問這樣的問題的話,小女實在是不知道該要如何回答。”
皇帝卻在聽到孟逸真的回答之後,臉色微微沉了下去,微眯著眼睛帶著絲絲滲人的寒氣看著孟逸真,許久,才苦澀的冷笑了一聲開口說道:“朕以為,朕唯一看中的人會幫著朕,卻不曾想你還是選擇了其他。”
孟逸真沒有說話,也算是一種默認了。
皇帝的意思再明顯不過,此番叫她過來也隻不過是試探她而已,然而既然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孟逸真如若是再能坦然的待在皇帝的身邊,那便就十分違心了。
歡兒死了,李孝川重傷,這一切的一切都是拜麵前這個所為的皇帝所賜。
孟逸真雖然知道對方身份尊貴,但該有的決絕和選擇,也該做出來了。
“你這般做,就不怕朕一氣之下將你給殺了麼?朕在天下人麵前暴虐無常,可怕至極,你難道就不怕死麼?”雖然嘴上麵不說,可是皇帝卻是什麼都知道,此事在孟逸真的麵前,他倒是想要做出一副暴虐的模樣,可是卻怎麼也發不下來脾氣。
而皇帝自己都知道的事情,孟逸真自然是知道的,而她能夠說出那番話,手裏頭也是有了五成的把握,堵皇帝不會發怒,另外的五成,便就是抱著必死的決心而來。
“怕。”
輕描淡寫的一個字,再無其他。
皇帝看著孟逸真的模樣半晌,忽然笑了起來,而那笑容卻不達眼底,帶著幾分讚賞和孟逸真看不懂的情緒說道:“果然不愧是朕看中的人,和旁人就是不一樣,遺憾的便就是不能為朕所用了。”
孟逸真沒有說話。
而後皇帝聲稱累了,便就讓孟逸真回去了,但是事情按照孟逸真的邏輯來看,並沒有那麼簡單,畢竟今天所麵對的人,是當今聖上。
孟逸真如今忽然消失又忽然出現了,總是有人該要坐不住了。
這才休息一天而已,皇後身邊的嚴公公便就前來隻會孟逸真道:“孟姑娘,皇後娘娘有請鳳鸞殿,說太子妃正好近日十分的乏悶,既然孟小姐剛好回來了,便就一同過去陪陪太子妃說說話吧。”
嚴公公微昂著下巴,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說話間帶著絲絲輕蔑的語氣,才數日不見,就連帶著皇後宮裏的奴才都開始欺負到孟逸真的頭上來了。
然而他這幅模樣,卻反而讓孟逸真稍稍放心了些,若是客客氣氣的模樣,那指不定這一趟就是有什麼詐了,就比如上次皇後汙蔑的刺殺事件便就是這樣演變而來。
然而盡管如此,孟逸真還是帶著絲絲嘲諷的語氣陰陽怪氣的回了一句道:“如今這皇後娘娘的宴請,還真是讓小女有些膽戰心驚。”
話出,不說嚴公公都知道孟逸真說話的意思是什麼,隻是垂著頭做出了一個請的姿勢,沒有做任何的回答。
孟逸真冷冷的笑了笑道了句:“容小女換身衣裳出來,不然一會兒該要被判上怠慢之罪了!”說著,孟逸真扭身進了屋,門口的宮女跟著進去,幫孟逸真換了身衣裳,沒過一會兒穿了件鵝黃色的長裙出來了。
說起來,孟逸真自從來到這宮中之後,便就鮮少穿帶顏色的衣裳,這回算是個例外。
來到鳳鸞殿的時候,剛剛走到門口便就聽到裏頭傳來了女子的嬌笑聲,仔細一聽便就能分辨出來,笑聲大些的是孟逸婉,優雅些的便就是皇後了。
這般想著,孟逸真緩緩的跟在了嚴公公的身後走了進去。
“皇後娘娘,孟大小姐到了。”嚴公公進去之後說了一聲。
“小女孟逸真拜見皇後娘娘,太子妃娘娘。”論禮數的話,孟逸真是該要給孟逸婉行禮的。
孟逸婉坐在皇後的身側,此時肚子已經能夠看到微微的隆起,麵色也紅潤了不少,似乎比她上一次見到孟逸婉的時候,還要胖了些,然卻多了幾分婦人的雍容華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