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雪喬才抬起那雙帶著幾分晶瑩的大眼睛,戰戰兢兢的顫抖著說道:“娘,我錯了,我不該拿墨哥哥的弓箭,更不應該傷了墨哥哥。”
可能五年前的李孝川怎麼都不會想到,自己和孟逸真那最後的一夜之後,居然就有了孩子,而這也是孟逸真沒有想到的事情,如若是沒有雪喬的話,她恐怕那個時候,便就沒有了活下去的欲望了吧。
“三字經十遍,什麼時候抄完了,什麼時候出去。”
聽到自己家娘親的懲罰,雪喬終於忍不住哭了出來,眼淚大滴大滴的掉了下來,嗚嗚咽咽的祈求道:“娘,我不敢了,我再也不去搶墨哥哥的東西了,求求你不要讓雪喬抄書好不好?”
“在你搶墨兒的東西的時候,可有想過娘親會如此責罰你?”孟逸真看著雪喬的模樣,眉頭微微皺了皺,卻依然沒有鬆口的跡象。
聽到孟逸真這麼說,雪喬一時間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顯然,這並不是第一次了。
“姐姐,你這是作甚?”剛才在外麵維護雪喬的女子小跑了過來,將雪喬護在了懷中,她就是笙離了,如若不仔細看的話,壓根就看不出來對方是笙離,從一個單純不懂事的小姑娘出落成了一個六歲孩子的母親,這段時間,她成長了不隻是一點兩點而已。
見笙離如此維護雪喬,孟逸真微微歎了口氣,敲擊桌子的動作戛然而止,而後起身有些抱歉的朝著笙離問道:“墨兒臉上的傷如何了?”
笙離十分不在意的回道:“孩子小都是在一起鬧著玩而已,墨兒臉上就隻是皮外傷,男孩子這點傷對他來說根本不算什麼,姐姐也就不要罰雪喬了。”
而從孟逸真的麵色來看,卻並沒有一絲一毫想要就此放過雪喬的意思。
“這件事情,她應當負點責任,既然幹娘替你求情,那便就抄五遍吧。”
孟逸真的話對於雪喬來說,就相當於聖旨一樣,無論如何都不敢不從的,她委屈的撇了撇嘴,可憐兮兮的應了聲是,乖巧的朝著笙離鞠了一躬道了聲:“幹娘對不起。”而後又轉過頭朝孟逸真說道:“雪喬去抄三字經去了。”
說完,邁著小小的步子,不情不願的往旁邊的樓梯走去,而後便上了二樓的小書閣。
看著這一幕,笙離算是一點辦法都沒有了,她歎了口氣,有些無奈的看著孟逸真不免有些替雪喬不公的說道:“姐姐,雪喬聰慧才三歲就已經會認字了,但也不能讓才五歲的她就抄一本書五遍,這未免有些太苛刻了。”
麵對笙離的話,孟逸真確是笑了笑說道:“並非是我太苛刻,而是要讓她明白,不是什麼東西是她想要便就能直接拿到,她也應該明白做事情應該承擔後果的道理。”
雖然笙離還是覺得孟逸真做事情太過認真,然而此時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隻能回去繼續燒著飯,馬上李玉川也該回來了。
果然沒過多久,李玉川便獨自一人背著一個竹簍回來了。
“小家夥今兒怎麼這麼老實?”一進門,李玉川便就忍不住說了句,卻發現屋裏麵也還是沒有兩個孩子的身影,不免有些疑惑起來。
而這時,李墨從裏麵走了出來,麵上的一道紅痕尤為紮眼,李玉川一眼便就看到了,他微微皺了皺眉,將李墨拉到身邊,看著他麵上的紅疤問道:“今日練弓箭傷到了?”
李墨躊躇了一會兒,不知道該不該說出真相來。
“是被雪喬傷了。”而這時,孟逸真從外麵走了進來,直接將真相給說了出來,李墨聽後垂著頭不發一語。
李玉川聽到孟逸真的話後微微怔了怔,隨即卻是四處張望了一番,而後問道:“雪喬呢?”
“妹妹在閣樓。”聽到李玉川問起來,李墨慌忙抬起頭回道。
“在閣樓做什麼?”李玉川聽後皺了皺眉。
李墨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門口的孟逸真,咬著唇瓣躊躇了一下,才看著李玉川開口說道:“大娘說妹妹做錯了事情,便就罰她抄書去了。”
雪喬被罰的時候,他便就一直躲在旁邊的屋裏麵,看著雪喬受罰,他這個做哥哥的心裏頭自然是有些不大好過,但卻是明白大娘的決定,不論是誰都沒有辦法改變,這才等到自己家爹爹回來,希望對方可以幫幫雪喬。
他知道那三字經有許多字,抄完五遍,估計雪喬得好多日不能出來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