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羅,四娘說,小孩子生性敏感,尤其在意父母的態度。四娘說,做父母的,不能一直冷著臉命令孩子,要笑著鼓勵孩子,要讓孩子從小感受到愛。阿羅,義父初為人父,到底生疏,好在隔壁那老爺子和善惜孫,義父已在觀摩學習,你要給義父時間。”
我一聽,心房顫了顫,鼻子酸酸的,為自己之前對義父的腹誹深感內疚。
我又聽到義父的低低歎息:“這小身板,肉體凡胎,如何能一時消受得了那千年修為,也怪我大意了。”
千年修為?誰的千年修為?
放眼四望,我至親的人中,也唯有青竹大哥擁有千年修為。
怪不得,我情急之中念出法決後,渾身氣血亂竄,好似有一股強大的熱力在我體內極欲噴薄而出。是了,小胖子那一屁股的威力是足夠狠,但也不過是個七八歲的肉體凡胎,再狠頂多讓我折幾根肋骨,應是不至於讓我血氣亂湧、昏睡數日的。
青竹大哥,我的青竹大哥究竟怎麼了?
我很急,急著即刻醒來問清義父其中緣由,問清青竹大哥是否安好。
越是急,我越是要逼著自己鎮定,我開始搜腸刮肚的去想那修習寶典中關於清醒訣的口訣內容。
我在心底默念了半句,體內的那團火球又開始亂竄了,好似要將我的四肢百骸給燒透了,我強忍住不適感,繼續默念下去。
我驀地驚坐起來,眼睜開的瞬間,胸口大慟,喉口猩甜:“啊!噗——”
我聽到了更為驚悚高亢的叫聲:“啊啊啊——雲大叔,快來啊——”小胖子站在床側,胖胖的一張臉滿是黑血與驚恐,結巴著嗓子問我,“你,你,你,詐屍嗎?”
因著小胖子在我昏睡時,常來看我,且示以友好,我決定不計前嫌,便是朝著小胖子友好一笑,想要告訴小胖子我是人,不是鬼。誰知,我話還沒說出來,又是一口黑血噴了出來。看著小胖子血淋淋的前襟,我歉意更甚。
小胖子愣了一瞬,旋即拔腿就朝外跑,邊跑邊嚎啕大哭:“雲大叔啊,快來啊,他快要死啦——”
義父聞聲而來時,我正坐在床邊穿鞋。奇異的是,我吐出了兩口血後,感覺整個人舒服了很多。
義父很是鎮定,將指腹搭在我脈搏上半響,點了一下頭,問我:“餓不餓?”
我一把扯住義父的袖角,急聲問道:“義父,你告訴我,青竹大哥怎麼樣了?”
義父看我急赤白臉的,冷清的眉眼間倒是一派了然,抬頭對還在一旁哭哭啼啼的小胖子道:“小虎,麻煩你去請一下郎中來。”
小胖子聞言,六神無主的看我一眼,答應一聲,哭哭啼啼的跑出去了。
我強忍著盈眶的淚水,急切的問義父:“義父,青竹大哥他,他……”
義父揉了揉我頭頂心,一派自然道:“那是唬你的,讓你急火攻心,將胸口淤積的黑血吐出來,這樣才能醒。”
我看著義父,將信將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