虯髯大漢點了一下頭,我卻是不走的,拿眼去看義父,義父笑了笑,對我道:“去吧,別走遠了。”
小胖子拉著我走遠了,還能聽到葉四娘從廚房追出來的聲音:“阿羅,晚飯記得回來吃,我給你做了好吃的呢。”
我應了一聲,抬眼四望,秋光明媚,炊煙漸起,安定的人間煙火氣,我深深的呼吸一口,真好!
不用我開口,獨孤小虎很熱情的將所有我想知道的都介紹了一個遍。髯大漢姓陸,名嘉誠,是獨孤老爺家的護院武師兼兩位雙胞胎的師父,很得獨孤老爺的信任,在獨孤家地位尊崇,儼然大半個主子。流徙學院是獨孤老爺一手創辦,原本獨孤老爺是退居二線的,由獨孤老爺的獨生兒子,即獨孤小虎與小野的父親在學院掌舵。可惜,十一年前,他們的娘因難產而死,他們的父親倍受打擊,不久便是抑鬱而終。
獨孤小虎有些難過的說:“我除了爺爺跟小野,就沒其他親人了,別人家的孩子都有父母,而我隻有父母的畫像。”
我安慰他道:“你不要難過,至少你比我好,我是既沒有父母,也沒有父母畫像。”
獨孤小虎聞言,停下腳步,嘴巴一撇,卻是更加傷心難過了。
我撓著頭,跺腳急道:“哎呀,我這是安慰你呢,你要是覺得我安慰得不對,你就當我什麼都沒說,拜托你,你可千萬別哭啊,你一哭,我義父以為我欺負你了呢。”
獨孤小虎噙著豆大的淚珠在眼眶裏打轉:“小師弟,你比我可憐,我是為你難過。”
雖說我現在看小胖子比看獨孤小野順眼,但說實話,看著獨孤小虎眼淚汪汪的,跟個女娃娃似的,我還真是有些看不上眼。我聳了聳肩,笑道:“我有家有義父,沒啥好可憐難過的。”餘光裏,瞥見獨孤小野從這邊走來,我拉住獨孤小虎的手,低聲道,“獨孤小野跟上來了,快把眼淚收回去,不然他準會笑話你。”笑話小胖子是其次,就怕那小子歪曲事實,以為是受我欺負,到我義父那裏告狀。
獨孤小虎一聽,離開抬起袖子狠狠擦了擦眼睛,握住我的手,再三保證道:“小師弟,你放心,我不會讓獨孤小野欺負你的,不,我不會讓任何人欺負你的,我是大師兄,我會保護你。”我的大師兄,在遙遠的蜀山呢!也不知道大師兄,還有我煙蘿徑上的那些小夥伴可都好!我抬眼看了看天,內心裏有些想念,有些難過。
“哎呦,我說你們二位這是執手相看淚眼呐,怎麼著,人家是一見鍾情,你二位是一屁股定情?”我總覺得我夠早熟的了,沒想到獨孤小野是既早熟又下流,說起話來真是夠損夠汙的。
獨孤小虎下意識擋在我身前,怒道:“獨孤小野你再胡說八道,小心我告訴爺爺還有師父。”
我抬眼望天,真心覺得跟獨孤小虎同一陣營,夠丟份兒的。
獨孤小野白眼珠子翻翻,亦是抬眼望天,不以為然嗤笑:“哈,你除了告狀,還能有點別的招數不?”
我推開獨孤小虎,踱步到獨孤小野身前,笑吟吟道:“二師兄,恰恰相反,小師弟我是除了告狀不會,別的招數可多了。不過呢,我得先確定了,二師兄你會來告狀這一招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