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挨罰(2)(1 / 1)

獨孤小虎眨巴著眼睛看我,是個既傻又天真的:“小師弟,你真有見識,回頭我跟我爺爺說,讓他換張孔聖人的畫像。”

我往外走,邊走邊教他道:“你可別跟你爺爺說是我說的。”

獨孤小虎追上我:“為什麼不能說?”

我不耐煩的翻了個白眼:“平白進人書房,可不是個懂禮節有教養的孩子做得出的事。”加重語氣道,“我怕我義父知道了,要責罰我。”

獨孤小虎聞言,忙舉手發誓說絕對保密,打死了都不吐露半句,絕對不能讓我受責罰。倒真是被我義父說中了,獨孤小虎是個性情寬厚的。我垂下眼簾:“大師兄,你真好,多謝你。”

獨孤小虎摸摸自己的腦袋,愈加憨態十足了。

這一逗留,趕到陸師父那裏去的時候,沒見著陸師父,隻見著獨孤小野手握藤鞭站在練武場,獨孤小虎低叫一聲:“啊,不好!”

我不明就裏,獨孤小虎旋即就推著我向後:“小師弟,你快去找你義父來求情,不然可得吃苦頭啦。都怨我,忘了時辰……”

我被獨孤小虎推得幾乎要趔趄,好不容易穩住了身形,就見獨孤小虎急出了滿頭滿臉的汗,而獨孤小野優哉遊哉的站在獨孤小虎身後,嘴角噙著一抹壞笑,是個看好戲的表情。

我問獨孤小野:“二師兄,師父他老人家呢?”

“師兄啊,看來你腦子不靈光,嘴巴也不靈光啊,昨晚個同床而眠時還是沒跟咱們的小師弟說清楚習武章程啊。”獨孤小野賤兮兮的,羅裏吧嗦一番後,才說到正題,揚鞭指向院子正中桌案上的一炷香,“看到沒?遲到了小半柱香的功夫。老規矩,一旦遲到,不勞師父出麵,弟子代其勞。老規矩,初犯者,頭頂金磚蹲馬步兩個時辰,慣犯者……”獨孤小野說著,將手中的鞭子甩得虎虎生威。

獨孤小虎推開獨孤小野,走到對麵的台階下,撲通一聲跪了下來,對著那緊閉的大門道:“師父,今日遲到,不關小師弟的事,是我忘了跟小師弟說清時辰。小師弟的罰,我願意一並領受。”

木門猛地開了,陸師父走了出來,站在台階上方,負手而立,視線越過獨孤小虎,冷冷的看向我,昨日那種後背心涼颼颼的不舒服感又朝我襲來。

我走過去,與獨孤小虎並排跪著:“師父,徒兒認罰。”

陸師父終於開了尊口,聲音喑啞,總讓我覺得那嗓音不似人聲,倒似被地獄之火淬煉過的嘶啞:“無辜求情,獨孤小虎的罰照舊,雲蘿罰手板四下,頭頂金磚蹲馬步四個時辰。”

“師父,您要罰罰我……”獨孤小虎急了,跪著爬上台階去抱師父的腳。

我亦是急了,跟著跪爬到師父腳邊,舉起兩個手心,忙道:“師父,我認罰。”心裏隻求獨孤小虎識得分寸,別再為我求情了。

獨孤小野將藤鞭捧給師父,退到一邊,同時提醒獨孤小虎:“師兄,你再求情,受苦的可是小師弟。”

我咬緊牙關,忍痛左右手心各挨了兩下,手心火辣辣的。獨孤小虎比我慘,左右手心各矮了五下。

師父打完,又回了屋裏,留下獨孤小野監督我和獨孤小虎蹲馬步。

獨孤小虎搬來金燦燦的金磚頭,每一個都比腳底下鋪的要大。獨孤小野給我示範了正確的馬步姿勢,又親自給我糾正,旋即將兩塊磚頭擱在了我頭頂心,低聲道:“你就偷著笑吧,師父還好沒讓你兩隻手也托著金磚頭。沒事,挨過幾次就習慣了。”

我忍著手心剌剌的疼,維持著馬步姿勢,一動不敢動,朝獨孤小野擠出一個笑來。視線餘光裏,獨孤小虎確實比我慘多了,頭頂金磚,兩隻手心亦是托了金磚,我低聲問獨孤小野:“大師兄都是慣犯了,怎還是沒習慣?瞧他哭的,是不是師父打他時,下手重多了?”

“別理他,他就是個榆木疙瘩腦袋不開竅的,都跟著師父七八年了,師父的性子,就是隻豬也看懂了的,他還非得不分場合的亂逞英雄。害你平白挨了幾板子,蹲一白天的馬步,他這是愧疚的眼淚。”

“哦——”我若有所思,果真是不怕神一樣的對手,隻怕豬一樣的戰友啊。“二師兄,麻煩你去跟大師兄說一聲,我不怪他,求他別哭了,他哭得我心煩,一心煩,馬步都紮不穩當了。”

獨孤小野去傳了聲,獨孤小虎果真停止了嗚咽聲。

獨孤小野又過來給我傳授過來人的心得:“你眼觀鼻,鼻觀口,口觀心,口觀心,不去想馬步,也不去想頭頂的金磚,就會好過些。”

我央他:“二師兄,今天的事別跟我義父說,行不行?”

獨孤小野嗤了一聲:“小爺我是那種告狀的人嗎?放心,待會我讓家裏下人去跟你義父說一聲,就說你中午飯在我家吃。”

獨孤小野嘴巴雖然毒,倒是個七巧玲瓏心,我心生感激:“二師兄,多謝你。還有,昨天的事,對不起啊。”

獨孤小野不理我了,徑自到一邊練習劍術去了。我也就開始眼觀鼻,鼻觀口,口觀心,口觀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