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電新技術開發研究中心的值班室夜間值班員聘用的是年逾五旬的金達開。金達開是這個研究中心附屬工廠的老職工,過去曾連年被評為勞動模範。今年大病初愈,毛遂自薦申請看大門。現任研究中心主任原是金達開所在工廠的廠長,老熟人自然難以拒絕。於是,他便自豪地披掛上陣。
不過,明了這個研究中心內情的人深知,休看院裏這座灰不溜秋的二層小樓其貌不揚,但它在時下中國機電行業可謂“領導世界新潮流”,不少機電新成果都是從這裏誕生。所以,每一項科研訊息和技術資料都屬絕秘,是無價之寶。而要使其不致失竊,大院門口的值班室是第一道屏障。尤其是夜間,整個研究中心樓空無一人,值班室值班員將要扮演一夫當關的重要角色。金達開既不高大魁梧,又不身懷絕技,加之年齡已快進入老頭子行列,且不久前又患了場大病,能擔當起此任麼?
“叮鈴鈴……”一陣急促的電鈴聲將剛沏上一杯釅茶的金達開喚到大門口。
“姑娘,有事麼?”金達開順著大鐵門的暗口一瞧,見門外站著個妙齡少女。
“大叔,我的汽車在前麵拋錨了,能用一下電話告訴我們出租汽車公司來人幫助修理一下麼?”少女急切地說明因由。
金達開仔細打量,少女的穿著果然象個出租汽車司機,而且好象直喘粗氣,說明她是跑著來的。現在已是夜裏11點多了,此處又接近城市郊區,前後沒有幾個單位,一個姑娘家,萬一遇到個壞人怎麼辦,能不急麼?可是值班室的電話概不外借,這是研究中心定的規矩,不能違犯。
“大叔,求求您了。”少女見金達開雖然話語親切,卻就是堅持照章辦事的死理兒,最後急得都帶上哭腔,“上麵雖然有規定,可執行起來就應該根據實際情況來掌握。我車壞了,您又不讓我跟公司聯係,豈不是見死不救嗎?”
感情與理智的統一使金達開想出一個兩全齊美之策他替少女給出租汽車公司打電話。
誰知,少女聽罷既沒表示讚同也沒表示否定,卻一轉話題要求進去喝口水,那懇求的口吻簡直就象個可憐巴巴的乞丐向大慈大悲的施主求得一口飯吃。這樣一來,金達開那感情與理智的天秤傾斜了,抱著“隻此一次,下不為例”念頭打開大門,將少女讓進值班室。
然而,就在金達開將茶水送到少女麵前時,歡迎他的卻是一個趁機溜進來的蒙麵男子伸向他的冒著寒光的匕首。
“你們要幹什麼?!”金達開被這意外情景嚇了一征,但他立刻明白將要發生的一切,無所畏懼地怒視著蒙麵者。
少女得意地一笑,作弄地搶先答道:“大叔,明人還需說暗話麼,先委屈您一下吧!”她從腰間取出一條尼龍繩,上前就要捆綁金達開。
按說,金達開應該舍身反抗,可是當他看到蒙麵者氣勢洶洶持匕首相逼,連退幾步坐在一把木椅上,被少女將兩個胳膊捆在木椅的靠背上。
“說,一些科研資料放在哪個房間!”少女從蒙麵者手裏要過匕首,鋒利的刀尖對準金達開的喉嚨,凶惡地逼問道。
“不知道。”金達開開口便答。
“你再不如實告訴我們,我馬上就叫你嚐嚐白刀子進、紅刀子出的滋味!”
“我當真不知道。你們不想想,我一個看大門的,能知道那種貴重的東西放在什麼地方嘛!”
“走,我們自己去搜!”少女向蒙麵者一揮手,疾步向那座二層灰樓奔去。
就在兩個不速之客離開值班室的一刹那,金達開不知怎麼從木椅上掙開雙臂,抄起電話向附近的公安局分隊報了警,並火速從上衣兜裏取出大門上的鐵鎖,“喀嚓”一聲將大門鎖上了。
當兩個不速之客發現後逼迫金達開交出鑰匙時,他坦然地一指肚子:“我已經吞進去了,你們要想拿到,就會變成殺人犯!”
蒙麵者聞聽一把扯下頭上的黑紗,急切向那個少女喊道:“小曹,快去叫救護車!”然後轉身扶住金達開,“老金,你怎麼非要把鑰匙吞到肚子裏去呢?”金達開一看蒙麵者竟然是研究中心主任,被這意想不到的變化弄懵了。
主任連忙解釋說:“這是剛調到我們研究中心保衛科的小曹,他們科想考驗你一下,沒想到鬧不好會出人命的!”
金達開嗬嗬一笑:“放心吧我的主任,不出兩個鍾頭鑰匙就會順著腸子拉出來啦。”
“金師傅,您是怎麼從椅子上鬆開繩子的?”小曹見金達開不會有生命危險,解除疑團地問道。
“這叫有備無患。”金達開將他們帶到值班室,告訴他們那把木椅的靠背是經過他特地改裝變成自如拆卸的。
“老金,真有你的!”主任又經受了一個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