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天,我和瑪麗呆在家裏無所事事。我們以後應該做什麼。我看看瑪麗,瑪麗看看我,兩個人就像傻子一樣毫無頭緒。為什麼一直都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呢,難道隻想過,畢業後早早地把自己嫁出去,做個顧家的好夫人嗎?這個明顯是不切實際的。我和瑪麗從來沒有和男人戀愛過,除了同時愛上一個男人罷了,也僅僅這麼一次而已。那個男人到底看出來沒有,我不知道,那個男人有沒有喜歡的人,我亦不知道。他喜歡什麼樣的女孩子,是不是長相漂亮,溫柔賢惠的。男人不都喜歡這樣的女人嗎。在他們心裏,女人就必須是呆在家裏,從早忙到晚,在你回家的時候,獻上一個吻,然後幫忙拿著丈夫的衣帽,還要溫柔地說“親愛的,你辛苦了”,倒上一杯茶,然後給丈夫按摩,敘述著今天如何度過的。最後,在美味的晚餐裏享受著,享受著這麼嫻熟的妻子帶來的家的溫暖。我晃晃腦袋,不再想這些不著邊際的東西。
瑪麗坐在沙發上,喝一口咖啡,然後就呆住了,接著再喝一口。她仿佛在思考著什麼大計劃。最後她突然叫了一聲寧達,兩眼發著光地看著我。
“噢,我知道了寧達,”她喝了口咖啡“我可以去教孩子們學習足球。”她眯著眼看著我,似乎期待著我的回答。她不知道,這個職業不會給她帶來多大的收入。而且,她每天都會累得要死。最重要的是,什麼樣的人才夠資格當足球老師。僅憑著對足球的熱愛,是遠遠不夠的。她的想法過於天真,可是我不想讓她失望。
“那你去試試。”我知道一天的嚐試就會讓她徹底放棄這個想法的。
她的想法讓我想起了擊劍。光是熱愛是不足夠的。要想學會並完全掌握一門技藝,是需要不斷的努力,堅持不懈的學習才行的。書法家一年不碰筆,他的字就會落後。我想買一個劍,是的,我想每天都有機會能練習它。可是一把劍要多少錢,會不會很貴呢,我不禁又想起了那個黃頭發的小子。為什麼好多問題,都可以向一位不起眼的孩子請教。這讓我想起老師教我們的一句話——人不可貌相。就像瑪麗,沒人看得出她那麼熱愛足球。這句話又讓我想起了黃城。他看上去像是一位安靜的紳士,也許私底下,他是一個瘋子。想到這,我咯咯地笑出了聲,瑪麗一臉疑惑看著我,我擺擺手示意沒什麼。然後讓我的思想繼續,別打擾我,千萬別打擾我,不然我會忘記我剛剛想到哪裏了。我可以去找麥遜,假如劍很貴,我可以找他借一把劍,畢竟他的媽媽是學校老師,學校會給這個人情的吧。
突然之間,我的心情豁然開朗起來。我也倒上了一杯咖啡,暫時放下工作的事吧,我隻想每天專心的練劍。對,明天就去找麥遜,今天就讓那小子休息休息吧。我樂嗬嗬地哼起了瑪麗之歌。瑪麗也跟著我哼起來了,看來,她也很開心,也許她真的要去嚐試教小孩子足球的吧。我們兩個在這幾天的煎熬下終於一起開心的笑,或許過了明天,隻有我一個人能笑出來了,而她,還得繼續前幾天的同一個煩惱。
我在想,瑪麗今天試不成了吧,我撐著雨傘走去學校,我走得很慢,我沒有很趕,因為這一切已成定局,我一定可以得到一把劍的。我把雨鞋故意往積水很深的坑的踏,然後濺起水花。我喜歡聽水被我的鞋子突然的壓力發出“啪”地一聲,那麼清脆的聲音。假如坑與坑之間的距離很近,就可以聽見接連不斷的“啪啪”聲。然後手也沒有閑著。我喜歡把雨傘拿在手裏不停地來回轉,然後雨水就飛起來了。最後,就來到了教師宿舍樓。
麥遜見到我很驚訝。他告訴我一把劍估計要300古梛(古梛是這個國度的錢幣),天啊,這麼貴,我可買不起。我沒有提出找他借,他就告訴我,他可以給我一把。我瞪著大大的眼睛看著他,不敢相信我剛剛聽見的那個字是“給”而不是“借”。我差點感動得哭了出來,連忙抱住他。哈哈,麥遜高興地笑出聲來。他說,寧達,我們是好朋友,好朋友不用那麼客氣。嗯,是啊,我們是好朋友,一對沒有接觸很多,卻心裏已經默默把對方放在好朋友位置的好朋友。
瑪麗鬱悶地坐在沙發上期盼著明天不會下雨,然後看著我擦拭著手中的劍。她似乎不太喜歡我手裏的家夥。她要我離她遠遠的,仿佛那家夥帶著不可消滅的病毒。我給這把劍取了個名字,對,我要賦予他生命。叫什麼好呢?叫維爾吧。對,就叫維爾,一個英俊的男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