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識鏈接

據悉,僅慕陵的隆恩殿,就有楠木雕龍九百五十六條,三殿共雕木龍一千三百多條。如果以雕刻每條龍,需要上等精巧刻工雕半個月來計算,大約需要近兩萬天雕刻工時。據說,這樣做是因為當年寶華峪陵寢地宮浸水,道光皇帝沒有采取補救措施,他認為地宮浸水是群龍鑽穴龍口噴水所致。為了避免再出現類似情況,道光帝命工匠在三大殿內外雕刻數以千計的木龍,寓意為龍在高處爭天上之水就不會再往地宮裏吐水了。僅以這些與其他清帝陵相比,足可見道光帝要求節儉建陵的現實結果了。

道光皇帝這三座大殿中卻全部采用金絲楠木,而且用了一千五百多立方的數量,數字十分驚人。而且,大殿中大柱子的直徑都將近一米,高都是有十餘米,這都需要很多錢的。而且,這樣大的材料是從哪兒采來的呢?史學家們翻閱了很多關於這方麵的史料,卻都沒有記載,至今還是一個謎。

內在裝飾奢華

其次,除了用料之外,在慕陵內部建造上,就是裝飾、工藝等方麵非常奢侈。大殿中的楠木表麵上雖然沒有雕梁畫棟,看起來很樸素,實際上,它這樸素裏邊大有文章。為什麼這麼說呢?就說隆恩殿吧,道光皇帝讓人在天花板、門窗、雀替還有隔扇等很多地方都雕了很多龍,而且,這些龍都是用金絲楠木雕的,還是全部用高浮雕加透雕。所謂高浮雕加透雕,就是龍身是高浮雕的,而龍頭全部是透雕,凸出平麵就有半尺多餘,非常精美、非常漂亮。龍頭雕得也栩栩如生,連龍須、眼、眉毛、鱗、角之類的,都能看見。就這樣的龍,總共雕了有一千三百一十六條。這麼多龍聚集在天花板,如果有人一進入這個殿宇,就會覺得有一股楠木的芳香撲麵而來,好像是這些龍在張著口吐香一樣。

除了這個,我們還可以看到,在隆恩殿的後麵,還有一座石牌坊。本來這個石牌坊的位置應該是一個琉璃花門。當時的琉璃並不十分珍貴,隻需要把琉璃磚燒成很多鮮豔的顏色,如紅的、綠的,組成花朵,用琉璃磚的構件拚起來這麼一座門,叫三座門,又叫琉璃花門。但是,道光皇帝沒有建琉璃花門,而是改用了一架石牌坊。這架石牌坊潔白如玉、晶瑩剔透,看起來非常漂亮。光這一項就花了多少錢呢?據說,要比琉璃三座門多花兩千三百多兩銀子,這些銀子折合成人民幣的話,相當於四五十萬人民幣。

道光帝慕陵的奢華還不止這些,就連普普通通的圍牆都和別的皇帝陵不一樣。眾所周知,皇宮裏的圍牆都是朱紅色的高圍牆,看起來非常醒目、壯觀。到皇帝陵寢呢,這裏的陵寢和宮殿基本上是一個規製,也都是紅色的圍牆。但是,道光皇帝陵寢中的圍牆卻不是紅色,遠看就是那種灰黃色的非常樸素、淡雅的顏色。不細看的話,眾人會覺得這個圍牆可能不如其他皇帝陵的華麗。可是,隻要仔細一看,就發現了這裏邊的文章。

其他皇帝陵的牆之所以要刷成大紅色,一方麵是這個色彩是皇帝所需要的,是一種皇權的象征;另一方麵,這也是因為圍牆一般砌得比較粗糙,就像我們現在壘牆一樣,一層磚中間要糊一層泥,然後再一層磚,而用這大紅色塗料給這個牆穿一件外衣,是用來遮醜用的,起到的是裝飾的作用。道光皇帝陵墓中的圍牆之所以不用刷紅,是因為它用不著遮醜,所有的牆全部是幹擺牆。所謂的幹擺牆就是將磚磨磚對縫、幹擺灌漿的這種工藝。而且,這裏的磚還不是普通的城磚,而是從山東臨清運來的澄漿磚,要求質地非常細密。這個磚運到工地之後,還要細致地打磨磚縫,達到磚如果擺起來,磚縫就像線一樣的效果。磚麵如砥,磚的平麵就像磨刀石一樣平整;磚縫如線,就是磚和磚之間的接縫就像線一樣細密。磨磚還要求外麵一麵高、厚,裏麵這一麵薄,等磚磨好了之後,不加任何泥漿、灰漿,就是幹著擺。擺上之後,它外麵高裏麵低,就在裏麵低窪的地方灌以非常細密的白灰漿。如此一來,這磚牆壘起來不僅很結實,而我們在外麵又絲毫看不出灰漿的痕跡,整體是非常平整、非常漂亮的。所以,這一項做工也是非常耗費人力、物力和財力的。

還有就是,道光皇帝陵墓的石料用的量很大。比如,我們看寶頂月台的台階,一般的台階下麵都是摞磚、壘磚,然後上邊有一個大概有二十多公分的條石。道光皇帝則不然。他把下麵這一摞磚全取消了,而是改用全部是一整塊的大巨石,一塊兒一塊兒地連起來。這種大巨石又叫混沌階石,這在古代也特別費錢。因為那個時候沒有現代化的起重工具,從采石場運到工地,當時就是先修路,修完路再打井,打井之後在路上潑水,潑水結冰後,減少摩擦力,這樣才能運到工地來。將石頭運到工地後,再找人工進行雕刻、打磨,十分耗力。所以說,道光的慕陵花五億人民幣不是沒有可能,而且也不是白花的。

外簡內奢的原因

慕陵與清代其他帝陵相比,的確是別具一格、獨出心裁,以精致小巧的建築模式、清麗淡雅的建築風格、工藝卓越的楠木雕龍成為清帝陵中最具特色的一例。楠木燙蠟後褐然的色澤,灰黃交融的牆垣配以藍天白雲、綠樹金頂,顯得典雅肅穆、清碧絕塵,使得慕陵本身有一番幽遠神秘古樸超然的氣度。對於這座另類而別致的陵寢,後人猜想,外儉是道光帝的本意,內奢則是建陵大臣使然。那麼,這到底是他自己的意思,還是周圍大臣想拍馬屁的一個結果?對於這樣一座特別的陵寢,道光帝自己又有哪些感慨呢?

關於這個問題,其實也有很多看法。首先,從外簡來看,這應該是道光皇帝的本意。因為道光皇帝有諭旨在那裏。剛開始打算要建慕陵的時候,那些大臣都要給道光帝呈上陵寢的建設規劃,當時他就有諭旨在,說這個萬年吉地隻要風水好,山川氣勢和陵墓的建築能夠相得益彰就好了。不在於說建得多麼豪華、多麼壯觀,不能為了讓後人來瞻仰,就追求那種華麗的外表,或者是其他華而不實的東西。所以,道光帝才下令裁撤方城、明樓、石像生等建築物,包括落矮大殿舉架這些也都是他的本意。

至於道光帝為什麼要這麼裁撤,他也說了他的意思:一是為了節儉,這是毋庸置疑的。道光帝當時說自己的陵址倒騰來倒騰去,倒騰得已經夠久的了,自己心裏覺得慚愧,所以要節儉地來修。二是效仿關外祖陵。道光帝曾經去拜謁過關外的祖陵,也就是努爾哈赤、皇太極的陵,覺得關外的祖陵設計比較簡單,所以他決定效仿關外的祖陵而建陵。比如說,關外的祖陵中,隆恩殿就是單簷,而關內的都是雙簷,於是道光帝也建了一個單簷的隆恩殿;隆恩殿外麵的月台上,四周應該有石欄杆環繞著,可是關外的祖陵沒有,所以他的隆恩殿的月台上也沒有。三是一片心意,為後世子孫樹立榜樣。道光帝認為,一代皇帝比一代皇帝的陵墓建得規模小,這樣就會越來越節儉,能永守純樸的家風,國家就會越來越有錢,以此希望他成為後世學習的一個榜樣。綜合這三個原因,所以慕陵就建得比較樸素,至少外表上看是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