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聽說‘小上海’佟家駒不回來啦?”

“是啊,”徐海昌好像又在提供證據似的,並以同情和理解的情態說:“也難怪,人家在繁華的大上海生活慣了,一下子到大漠上喝苦水吃風沙,哪兒能受得了呢?”

“靜竹姐,前年你從上海來到西北,習慣嗎?”一個前不久才從哈軍工畢業來所的新學員範秀明問身邊的華靜竹。

“我不是上海人,隻是在上海念了大學而已。”華靜竹目光離開手中的書本,看看身邊剛剛走上工作崗位又是初次到西北來的姑娘,微微一笑回答:“當然,剛到大漠也不習慣,不過,任務來了,工作一忙,也就什麼都不顧了。”

“哎,咱們的‘小上海’前年來了一趟西北,什麼情況都知道了,這回不回來了,他那愛說的嘴還不泄密呀?”魏國棟似乎還在想著那個不回來的佟家駒。

“你真是念念不忘佟家駒啊,又是‘看三國掉眼淚——替古人擔憂’!”徐海昌不以為然地說:“他泄不泄密能怎麼樣?”

“不管怎麼樣,佟家駒人挺好的,在一起工作一段時間,怎麼能忘呢?”

“其實呀,外國人早就知道咱這點兒玩藝兒啦!”邢和義一副老資格的姿態,神秘地壓低聲音說:“頭次地爆時,人家外國衛星把咱們那鐵塔都拍照去登在報紙上了。上次空爆時,人家外國報紙在爆炸後不久就把當量報道出來了!”

“要我說,我們基地裏有外國間諜,不然,外國人怎麼會那麼清楚、準確、及時地掌握我們的情況呢?”徐海昌猜測似的說。

不知怎麼的,徐海昌的話使夏臨渝想到那個曾和蘇聯“大鼻子”混得火熱的楊雪莉,想起了去年春天,無意中在帳篷裏撞見楊雪莉和曹凱的不正常關係,後來聽“小上海”佟家駒說,楊雪莉這個“老處女”好像正在跟趙寶安戀愛,那麼她到底是……覺得其中似乎有些蹊蹺。不過,夏臨渝並沒有多想,他是個“兩耳不聞窗外事”的人,而且又是研究又是工作的忙得思維不得閑空。夏臨渝又想到曹凱,那次休“婚假”歸隊後聽說他到國防科委黨校學習去了,至今未歸。夏臨渝的心在說:從那時起,你老夏一晃半年多沒有“脫胎換骨”了!夏臨渝不禁笑了!

華靜竹暗中瞥見對麵坐的夏臨渝獨自在笑,假裝念英語地說:

“Brother Xia,Why are you smiling?”(“夏哥,你為什麼笑?”)

夏臨渝衝靜竹笑一笑,沒有回答,繼續看書。

對於大多數人來說,五十四張撲克或許是消磨無聊時光的最好朋友了。這邊一群,那邊一夥,拱豬牽羊的叫喊聲此起彼伏,忽而響起一陣哈哈哈、咯咯咯的開心的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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