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賓利車下來的是韓大榮,他手上拿著雪茄,頭上戴著黑色禮帽,昂頭挺胸,像是一隻剛剛生下來血統高貴的騾子,後麵一輛寶馬下來的是薛金和瘸子王,韓大榮身後的幾個跟班沒見過,有兩個人身形彪悍,一看就是練健身的。
餘多招呼他們來餐桌邊上,韓大榮摘下禮帽,掃了我一眼,然後坐下,抬頭,眼睛朝上看著,空黑乎乎地,也不知道他看什麼,那兩個一身肌肉疙瘩的人站在韓大榮兩邊。
瘸子王和薛金從我身邊過去,也沒搭理我。
我掏出煙,把腳翹在桌子上,慢慢抽出一根煙,放在嘴角。
羅二喜掏出打火機,給我點上煙。
“靠!一群煞筆。”錘子。
錘子完,薛金朝我們這邊看了看。
“錘子,你聲點。”包胖子。
“有錢就了不起?就了不起?”涼粉。
“二喜,讓老板上菜。”我打了一個哈欠。
“老大,點什麼菜?”羅二喜問。
“看他們上什麼菜,我們就吃什麼菜。”我。
“老大,應該是我們吃什麼菜,他們才能吃什麼菜。”涼粉。
“你懂什麼?”我斜眼看了一眼涼粉。“知道今什麼日子嗎?”
“不知道,老大,今什麼日子?”涼粉問。
“胖子,你給他。”我放下腳。
“今呢,老黃曆上,今這日子,不宜動手,不宜兵戈相爭。”包胖子。
“那,那今幹什麼好?”錘子。
“今適宜媒,嫁娶,上梁,理發,同,同房。”包胖子。“是吧,老大?”
“是這個意思。”我。
“原來今適合幹妞,好,這個好,明呢?”錘子問。
“明嗎,那我晚上回去再查查老黃曆。”包胖子。
過來兩個十七八歲女孩,一個女孩懷裏抱著一大束花,另一個女孩背著吉它。她們走到韓大榮身邊。
餘多走過來,“幾位爺,吃點什麼?”
“他們點什麼,我們就吃什麼?”錘子手指著對麵。
“明白了,我這就去安排。”餘多。
韓大榮點了一首歌。
背吉他的女孩唱了起來:
一條路,落葉無跡
走過我,走過你
我想問你的足跡
山無言,水無語
走過春,走過四季
走過春,走過我自己。
悄悄地,我從過去
走到了這裏
我雙肩駝著風雨
想知道我的目的。
走過春,走過四季
~~。
歌聲有著淡淡的傷感。
“這歌夠老的了。”包胖子。
“老掉牙了。”涼粉。
女孩又唱了兩首歌。
“把女孩叫過來,我們也點歌。”我。
錘子走過去讓女孩過來唱歌。
韓大榮一臉不悅。
瘸子王攔住,“哎,這女孩,我們晚上包了。”
“包了?我們也包了。”錘子。
“我們先包的。”瘸子王。
“你們先包的,你們算老幾?東哥現在讓她們過去唱歌,她就得去唱。”錘子。
一個彪形男子走到錘子身邊,推了一下錘子的肩膀,“幹嘛你,你呀找抽!”
“我操,你再動我一下?”錘子。
瘸子王拿起拐杖,指著那位彪形男子,“你,去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