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疼、擔心、害怕……
冷靜沉著的外表下,是一顆忐忑不安的心。
龐飛抬起結實的臂膀,輕輕擦拭掉林靜之臉上的雨水,這個傻女人是怎麼冒著風雨爬上來的?
何必要用安瑤的無情來傷害對自己好的人,龐飛悔恨,不該這樣。
輕輕將林靜之攬進懷裏,就那樣相互依偎著,誰也不說話。
龐飛要站,林靜之便陪他站。
龐飛在哪,林靜之就在哪,不管何時何地,她都會無條件地支持龐飛。
“上來。”龐飛一個人怎麼都好說,但不能連累林靜之也跟著淋雨。
雨後的山路十分不好走,龐飛要背林靜之下去。
林靜之心疼他,搖頭說不要,龐飛直接彎腰將她拉到自己背上,迎著風雨,在叢林間穿梭。
每一步都不容易,每一步都很艱難,但隻要有龐飛在,林靜之就會感覺踏實、安心!
終於回到車上,二人都被淋的像是落湯雞一樣。
龐飛開車,林靜之緊緊挽著他的胳膊,這個向來不喜歡黏人的小女人,今晚卻一再打破自己不爭不搶的恬淡性子。
以前她不爭不搶,是因為她知道自己沒資格去爭去搶,而這一刻,那些枷鎖和牽絆都被拋諸腦後了,她就想時時刻刻看著龐飛,像他的女人一樣,可以撒嬌、可以粘著他、可以想怎麼看就怎麼看……
幸福讓她忽視了自己的身體,在回家的途中就發了高燒。
龐飛是在撫摸她臉頰的時候發現她發燒的,滾燙的臉頰,連胳膊都是燙的。
調轉方向盤,龐飛直接開車去了市中心醫院。
林靜之高燒三十九度多,掛了吊水燒也遲遲退不下去。
和這個女人在一起這麼久,竟連她身體十分虛弱都不知道,每次見麵就是無休止地索要,而林靜之從來不會拒絕,似乎隻要龐飛要的,她都會無條件滿足。
醫生說林靜之的身體需要好好調理,光是藥就開了好大一堆。
深深的愧疚感充斥著龐飛的心裏,他不是個善於將好不好地掛在嘴上的人,而是更喜歡用實際行動來證明。
徹夜未眠,他一直守在病床前照顧林靜之,臨床的女人看了都羨慕的不得了。
他心疼林靜之,林靜之同樣也心疼他,昨晚在山上呆了那麼久,又是吹冷風又是淋雨的,又守了自己一夜,就是鐵打的身體怕也吃不消的。
龐飛搖頭,“我沒事。”
“以後再也不要這樣了好不好。”
連睡著她都在念著龐飛,這個滿心滿眼隻有龐飛的女人,龐飛差點就將她弄丟了。
“嗯。”龐飛乖巧的像個孩子一樣。
二人相視一笑,林靜之將頭深深地埋進龐飛胸膛。
一夜沒合眼的安露垂頭喪氣回到安家,沒有,哪裏都沒有,龐飛就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他們幾個聯合著把能找的地方都找了,哪裏都沒有。
這次是真的,龐飛離開這裏了,再也不會回來了。
安露不想說話,她很累很累,安瑤那點破事她再也不想管了。
曹秀娥追問她的那些話她都沒聽見,兀自進了房間,“砰”的一聲將門關上。
“這……”曹秀娥左右為難,她和安建山也是等了一晚上,好不容易盼著安露回來了,這神情……即使不用問也知道結果了。
安建山閉著眼睛躺在沙發裏,胸口隱隱作痛。
整個安家死氣沉沉的一點生氣也沒有,張嬸看了也隻能搖頭歎息,好好的一個家現在成什麼樣子了?
門外傳來的門鈴聲打破了安家的死氣沉沉,張嬸前去開的門,見是龐飛的朋友,不由有些激動,“太太,老爺,是姑爺的朋友。”
這是時峰第一次來安家,也是最後一次。
進門後他就大喊,“安瑤,安瑤在哪裏,讓她出來。”
這架勢,傻子都能看出來是來給安瑤找事的。
曹秀娥頭疼欲裂,讓張嬸將他趕出去。
時峰一米八幾的大男人,又是當過兵的,哪裏是他們這些花拳繡腿能比擬得了的。
今兒個他來就是來找安瑤算賬的,害的他龐哥一晚上都沒見蹤影,這要是龐飛有個三長兩短的,他要安瑤吃不了兜著走。
“哎呀,都說了安瑤沒在家,你別鬧了行不行,我們家已經夠亂的了……”曹秀娥扶著額頭,腦袋真的是快要裂開了。
安建山一直坐在沙發裏不說話,因為沒力氣說話,動不得怒,一動怒心口就疼的厲害。
時峰的吵嚷聲將安露吸引出來,本就惱火的她正愁沒地方發泄火氣呢,時峰就是送上門來的出氣筒,“我說你有完沒完,要找安瑤你去羅家找啊,在我家大吼大叫的幹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