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鳴是個普通人。
從什麼時候變得不普通的，他不知道。
隻是記得從小到大，自己都努力跟其他人一樣，努力跟上前麵人的腳步。小的時候跟著大孩子們各種撒丫子玩，就是體質沒那麼好隻能跟在後麵或者看著。上小學也是各種玩，學習勉強看得過去。初中上了兩年才知道要學習，邊上學邊補了一年多的課，中考考上了本地的重點高中。
這經曆實在是再普通不過，最多有點勵誌，也隻有那麼一點點。吳鳴不知道自己不一樣在哪了。
手氣好算麼？
想來想去，吳鳴隻能想出自己唯一一個不同尋常的點。
第一次發現這個還是在初一的時候，班上同學在回家路上幫他姐姐買彩票。要買兩注，隻寫了一注的號碼。吳鳴幫著寫了幾個數，沒想到真的中獎了。雖然也不是特別大的獎，幾百塊。但也讓那位姐姐高興壞了，非要給吳鳴買點好吃的來著。
後來吳鳴自己偷偷買過一次，中了三百多。第三次買就沒再中了。當時剛初中的吳鳴也中二，又買了幾次。也還是沒中。想想倒也是，手氣好是手氣好，怎麼可能到說中彩票就中彩票的程度。
再之後，就是偶爾玩遊戲或者抽獎的時候，能感覺到自己似乎還是有些幸運加成的。換句話說，吳鳴比較紅。而且這麼多年的經驗讓吳鳴總結出一套經驗，那就是無心玄學。就是說，不能總覺得自己紅，得保持一顆四大皆空的心態才行。
這有什麼特殊的？
甚至能夠，讓吳鳴打開通往非日常的大門？
久久不能回神的吳鳴，被身後那華麗且年輕又過分立體的聲音喚醒。
“歡迎回來。”他又說，帶著幾分笑意。
吳鳴漸漸拉回自己的焦點，腦袋還錯愕著無法分析，嗓子也像是被哽住。
沒有任何過程，吳鳴視線範圍正中出現一個人。站在後麵這一小圈人圍成的圓裏，垂著眼，看著吳鳴。背景是調淡了的三維立體照片，那熟悉的場景一旦靜止起來，透著說不出的詭異。幾乎零分貝，那人不再說話時吳鳴就隻能聽見自己的脈搏和血液流動的聲音。
這些並沒有耽誤吳鳴僵硬地抬起頭看著這個人，也不妨礙吳鳴一眼就認定這個人最近出現在自己的生活中無數次。不過這還是第一次觀察得這麼清晰。那是一個白色頭發的小孩兒。頭發很碎，有一些遮住眉眼，但是很清秀。皮膚很白，睫毛也很長很好看。年紀看起來像初中生剛剛十四五歲的樣子，而且還穿著羊毛衫羽絨服。右邊耳朵裏似乎戴著什麼，有一根線順在衣領裏，像是個耳機。
“需要我來給你解釋一下麼？”他背著雙手，微微彎著腰，笑得非常和善。
吳鳴感受到一種骨子裏冒出來的恐懼，眼前這個人的背後，能看到麵無表情的諶羲。餘光中能看到兩臉凝重的牙白和容與。不知道是故意與否，他們也一動不動。
這些人……
“我叫拂曉。”他緩緩地說，似乎在措辭：“是你的……嗯，手下。”
吳鳴一怔，對上拂曉的雙眼。
拂曉沒有避開，看著他繼續道：“這次來就是為了找你。如果你早一點說出來，可能你之前看到的就不會真的發生了。”
吳鳴瞳孔一陣收縮，一時間想說的話太多，最後隻蹦出一句：“你們真的殺了李千一？”
拂曉搖搖頭，道：“還是一會兒慢慢給你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