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飛兔與中國古代馬車的起源(2 / 2)

歐洲也有野兔仰麵飛跑的故事,不過那不是飛。而且,那隻野兔有八條腿,四條長在背上,跑累了就一個跟鬥翻過去,用背上的腿繼續跑,再跑累了,又翻一個跟鬥,用身下的腿跑。當用背上的腿跑時,身體也是仰著的。由於八條腿輪流休息,所以能連續跑幾天幾夜。

兔子跑得已經很快了,人們猶嫌不足,用想象、誇張,創造出更神速的飛兔。這種心理與我們今天一再希望交通工具提速有些相似。

(二)飛兔的形象

考古學文化中的二裏頭文化,分布在豫西和晉南地區,年代為公元前21-17世紀之間,與曆史記載中的夏王朝疆域和年代相符,不少學者推測這種文化就是夏文化。也有一些學者認為這種文化的一、二期是夏文化,三、四期是商文化。

二裏頭遺址出土過一件陶器殘片,上麵淺刻著龍蛇紋和兔紋。龍蛇紋在雲紋上方,為一首雙身,眼珠外凸,龍蛇的上方是一隻仰身的兔。在神話中,龍蛇能騰風乘霧,高飛於雲天,而這裏的兔又在龍蛇之上,而且確是仰麵朝天地飛,“以其背飛”,“飛則仰也”。所以,這隻兔的形象,就是我們前麵所說的神話傳說中的飛兔。

《呂氏春秋》中沒有說明飛兔這種駿馬的年代,隻說是古之駿馬。“古”是哪朝哪代雖然不得而知,但總不外夏、商、周三代。說飛菟是禹治水時的神馬的文獻出現較晚,是講這種馬出現於夏王朝建立的前夕。從二裏頭遺址出土的飛兔紋殘陶器推測,飛兔的傳說,可能早在夏代就已經出現。

這件飛兔紋殘陶器的年代屬二裏頭文化二期。因此,無論認為二裏頭文化即為夏文化,還是認為二裏頭文化一、二期是夏文化,這件殘陶器的年代都應在夏代的紀年範圍之內。《山海經?北次三經》中說的“其狀如兔而鼠首”的“以其背飛”的獸,在夏代就成為陶器的裝飾花紋,這表明當時已經流行飛兔的傳說。可能在夏代,確有“馳若兔之飛”的快馬,被稱為飛兔。夏族人相信禹治水時,有“天應其德而至”的神馬即為飛兔。傳說中的禹,活動於夏代以前,其時有沒有號稱“飛兔”的快馬,尚缺乏實物證據。不過,二裏頭文化二期的年代應該相當於夏代中期,當時流行的飛兔傳說,淵源很可能在夏代早期甚至夏王朝建立之前。

飛兔的傳說應該早於飛兔神馬的傳說,而飛兔神馬的傳說應該產生於人們已經馴養了馬的時候。

(三)飛兔與馬車的起源

夏代關於飛兔神馬的傳說意味著夏族人可能掌握了馴馬的技術,當時已經有了家馬。因為,假如當時人們接觸的馬隻是野馬,那就與包括治水在內的生產活動沒有直接的關係,天降神馬的傳說又由何而來呢?

據文獻記載,夏代已經使用了馬。《禮記?明堂位》說:“夏後氏駱馬黑鬣。”另據《尚書?甘誓》記載,夏代已經有了戰車,戰車以馬牽引。另外,《左傳》、《荀子》、《世本》、《管子》等古籍中,都有“奚仲造車”或奚仲為夏車正的記載。

馬與車俱備,還不能說明當時有了馬車,因為車也可以用人來拉,或可能是牛車。不過,二裏頭文化遺物中,有一種青銅嵌綠鬆石的飾牌,可能是一種馬具,飾於馬的鼻梁部位,後世稱為當盧。如果確實如此,那麼,這樣精致的馬具應該為良馬所佩。因為中原地區的人們東周時期才學會騎馬,所以在夏代,馴養的馬還不是人們的坐騎,應該是用來駕車的。

馬駕著車,速度便不及自由馳騁時那樣快,也很難追上奔跑的野兔,人們把快馬比喻為飛兔,是希望馬能像神話中的飛兔一樣快捷,希望快馬能日行萬裏或日行三萬裏。

傳說中日行三萬裏的神馬飛菟,大約是古人想象出來的最快的馬了。又有傳說:西周時期,周穆王有八匹駿馬,日行三萬裏。這裏的八駿也沒有突破飛菟的速度。

飛兔(菟)的傳說和夏代陶器上的飛兔形象,是夏代出現良馬和馬車的旁證。

自從馬車出現以後,兔與車便有了不解之緣,除了以兔來命名駕車的良馬之外,人們還在車上安裝兔形裝飾和稱為伏兔的部件,這些做法大約也是寄托一種高速度奔馳的願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