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方麵是個聽話的乖寶寶,一方麵也不想寶貝車子被我報銷,還有也許不想我受傷(也許……)。以前無論我如何死乞百賴,他都不曾鬆口,如今確是下老本了,估計是抱了必死的決心來的。因為他說這話的表情很壯烈,有股“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複還”的味道。
我息息盤算,眼珠子轉了又轉,拿他以前的話來說,就是我這雙狐狸眼眯起來準沒好事。狂烈地猛拍他肩膀,嬉笑道:“夠哥們,車在哪兒?”
“哦……”他總算緩過神來,怔怔道:“你家門口呢,易南也在車裏。他說昨晚沒睡好,先在車裏眯一會,就不進來找你了。”
易南!我也一怔,比城牆還厚的臉皮不易察覺的紅了下。
施易南,洛菊生這兩個我從小玩大的鐵哥們,偏偏都在此時給我出問題,都來考驗我們的友情底限,何必呢?
一向精力過剩,打三天三夜遊戲都不喊困的人,昨天幾瓶酒怎能將他放倒。我五味雜成地立在客廳,忽然一點調笑的心情都沒有了。
該來的總要來。麵對一臉困惑的菊生,我打個哈欠,將這幾日混亂的思緒整理一下,跟他一起走出家門。
剛走到門口,便看見某個本該作鵪鶉狀縮在車裏裝睡的人,正立在車前用煙草汙染空氣。
他看到我們,臉倏然紅了,卻又像下定某種決心,倏然換成一付視死如歸的表情。反震得我心神一顫,嘴裏嘀咕著今天這兩人怎麼了,全擺付死人臉給我看。
我搖頭晃去無聊想法,喜滋滋色眯眯玩賞起菊生的新車來。
亮藍色流線型車身,連窗玻璃都新的皚皚發光,仿若鑽石閃爍著無上光輝。我就像個漫畫裏的色叔叔般不停摩挲車身,感覺那堅硬光滑的外殼在我的“愛撫”下似乎也柔軟下來。
菊生掏出一張紙巾抹在我嘴上,“你看你,口水都流下來了,也不怕人笑話。”
易南早已站得遠遠的,完全一付不認識我這種丟臉到家的人的表情。
我暗自嘀咕:“站那麼遠……前幾天還給我告白呢,今兒個就嫌我丟人了,見利忘義。”
想起告白,臉騰地紅了,偷眼瞟他,遠遠地垂首佇立,完全不複平日趾高氣揚的模樣。
菊生小媳婦樣的給我擦臉,擦完口水還往我臉上蹭,也不嫌髒。
我突然有些鬱悶,涎著臉對他道:“你看你跟我老婆似的,照顧得這麼周到。呃,老婆!”我伸手摸上他突然呆滯的臉,擦臉的動作陡然凝滯。
我正得意又驚訝他臉的觸感竟然如此之好,不知道用什麼護膚品時,一個惱怒的聲音低低吼道:“幹嘛對別人摸來摸去的,我不準!”
正是施易南這個頂著酷帥的臉卻冒酸氣令人牙疼的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