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大笑,狐狸眼彎彎的。
易南忽然湊近對我說,“少勾引我,小心就在這裏吃了你。”
我清清嗓子,笑說:“你說在別人眼裏我們是什麼關係?”
“我管別人怎麼想呢。”易南鼻子裏輕哼一聲,“同性戀又不犯法。”
這時服務生小姐才微紅著臉上前問我們要點什麼。易南橫挑鼻子豎挑眼地翻了半天,卻說出幾個菜單裏沒有的怪異名字來。
我無奈地望著他,用眼神示意不要太過分。
可是易南壓根不搭理我,繼續折磨服務生。
我隻好百無聊賴地欣賞咖啡廳的裝潢,正在心裏念叨吊燈不行應該換換時,眼前猛然滑過一道白色魅影。
一個外罩白色真皮開衫風衣,內穿淺藍色高領毛衣,下套蘇格蘭短裙,雪白毛絨長靴的女孩子孤身從咖啡廳側的落地玻璃前走過。
她隻留給我一個側麵,卻讓我猝然從座位上彈起。
易南與服務生都莫名其妙看著我,而我又同站起般突然坐下,整個人木木地,仿佛被抽了魂。
易南終於隨口點了普通咖啡名,服務生如釋重負領命而去。
然後他擔憂地盯著我問:“芙林,怎麼了,你看到什麼了?昨晚你就怪怪的,莫不是真中了邪。不行,我要找我媽問問。”
他連忙摸出手機,跟喜歡算卦占卜的媽媽取經去了。
而我壓根沒注意他在說什麼,眼前隻有那個女孩抹不去的影子在視網膜裏次次重現。
好像了,真是太像了。
那個我始終不曾忘卻的人,他的一言一行都深植在我心底。僅僅一個側麵,我都可以找出巨多的仿佛。
若是那女孩再高一點,身形再寬闊一點,活脫脫就是邵華哥的樣子。
她的側臉生得極美,不用一窺全豹便知是少見的美人。
但那張臉就是邵華哥的翻版,以前媽媽開玩笑說邵華哥若是女孩子不知迷死多少人,如今看來一語中的。
雖然長大後的邵華哥高大成熟俊朗,但那令人印象深刻的美貌卻更深入人心了。
“邵華哥……”我終於吐出了這個名字,跟媽媽煲電話粥的易南沒有聽清,挑起長眉朝我看來,眼神裏滿是詢問,似乎在問我剛才說什麼。
我呆呆搖頭,自己也不清楚究竟在幹什麼。
我到底是怎麼了?經過了這麼久,還有什麼放不下,不過看到一個跟他長得像的女孩子而已,就瘋魔了麼——我真是太沒用了。
我頹然拍著腦袋,易南放下電話拉住我手說,“你瘋了!再等一下,我問我媽中邪了到底該怎麼治。”
“喂,媽。他真的瘋了,不停打自己的頭,眼珠子卻轉都不會轉,簡直太不正常了。你剛才說的那個大師究竟住哪兒啊?是南大橋還是北大橋啊……”
我的手被易南抓著,沒辦法再做什麼,整個人隻呆呆看著地板,腦子完全當機。突然一個人走過來雙手拍在我的雙肩。
“謝芙林,你什麼意思。叫你去吃飯不去吃,跑這喝什麼咖啡。你知不知道我們那麼多人都在店裏等你們,打電話也不接,就算不去也要說一聲吧……”
我的大腦開始緩慢運轉,仍舊呆呆看向來人。
易南沒掛電話就開吼:“李奕麟你放開他,芙林昨晚中邪了,你別再刺激他了。”
“中邪?”即使一腦袋古舊思想的李才子也覺得這個說法可笑,“你們要找理由也找個好的吧,中邪都搬出來了,真以為我們是傻的啊。”
“TMD你看看芙林成什麼樣子了,你再給我說風涼話就滾出去。”易南大吼。
李才子也火了,怒道:“施易南你別以為自己有什麼了不起,離了你父母你什麼都不是。少在這裏跟我吼,就算芙林瘋了也是給你逼瘋的。”
“什麼?”易南“啪”一聲將手機摔在桌上,指著李才子說,“想打架是吧,我奉陪!我這幾天正愁筋骨發軟想要鍛煉鍛煉呢。”
李才子抿唇,雖然他看來文弱,但也許還深藏不露。
我想到這裏,突然詭異地“嘿嘿”笑了起來。
我這一笑,把兩人蓄勢待發的人都嚇到了。
一個連忙跑到我身邊,拽住我使勁搖,“芙林你怎麼了,你別嚇我啊,TMD李奕麟別在一邊傻站著,快打120 啊。”看來關鍵時刻還是相信了科學。
另一個衝過來將他推開,吼:“你想把芙林搖死啊,野蠻人。芙林跟你在一起真是倒了八輩子的黴……你看他都被你折磨得快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