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失語,一瞬間眼前仿佛飄動著舒林那張輕蔑的臉,他用眼神告訴我,我是個懦夫。
手機又響起來,我卻不想接。任它在那裏不停震動,用高分貝的噪音破壞美麗的鋼琴聲。
我的手機聲音終於停止,易南的又忽然響起來。他估摸著可能是他媽打來的,即使臉很臭還是接了。但隻說了兩句話,又更加黑臉地把電話遞給我。
“菊生——”他說,非常不爽某人的及時。
“喂——”我有氣無力,其實心裏有很多話想對菊生說,但礙於易南都說不出口。
“芙林,學校今天晚上舉辦聖誕舞會,你過來好不好。”
簡直是無聊加三級,我惱怒地說:“沒興趣,你明知道我最討厭人多了……”
“不是……”菊生的聲音弱了三拍,“學生會的人很多要來,你……”
“我都不認識有什麼好去的。”我打斷他,突然發現他怎麼那麼討厭。
“芙林,有不少人你認識啊,比如李奕麟,芊芊,白蓮……”
“白蓮……哦,不是,你說你們在哪裏開?”
明知道不是他,卻異常懷念那張相同的臉。
易南用很怪異的眼神盯著我,即使我問清地址準備走人,他仍然老僧入定般坐在那裏。
“易南……”我知道自己的決定又任性草率了,但是隻能硬著頭皮解釋,“菊生說學校開舞會,學生都得到場。反正也無聊,我們去轉轉?”
“切——”易南冷笑,“這真不像你編出來的理由!你真的喜歡那個女的?是因為她是她,還是像某個人?”
“別胡說!”我是越心虛越嘴硬的人,“哪有什麼她。咱不就是去玩玩嘛,反正我看你也挺無聊的。”
“是啊,我是無聊,我簡直無聊瘋了。我無聊我包下整個餐廳逗你開心,我無聊我拿熱臉貼別人冷屁股。謝芙林你愛去哪兒去哪兒,我沒興趣給你消遣。”
我無言,突然就泄氣不想去了。
我看我也是瘋了,去不去又有什麼意義。
易南跟不要錢似的拚命往喉嚨裏倒紅酒,我也賭氣向他學習。等菊生打第二通電話時我已經連手機在哪兒都摸不準了。
朦朧中有人將手機遞給我,我估摸著按了接聽鍵。
隻聽菊生在那頭焦急地說:“芙林,怎麼半天不接電話,我還以為你出事了。已經很晚了,再不來人都要走光了。”
“我沒車……”信口編了個理由,我隻覺頭重腳輕,大腦一片模糊。
“早說啊——你在哪兒,我來接你。”
“××酒店……”我直接趴在桌子上,眼皮直打架,說了什麼也不記得。
似乎有人過來扶我,“走……”,易南將我攥起來,我又坐下去。
反複幾次他也煩了,幹脆放開我自生自滅。
我抬起千斤重的頭,早把菊生的電話忘得一幹二淨,“回去啊——你坐那幹嘛?”
易南扶著頭,很困惑地望著我,“當然要回去,可是你根本不起來,怎麼走?”
“誰說的!我一點都沒醉,走——”我站起碰到了桌子,又“啪”一聲摔在地上。
“笨蛋,哈哈——”易南坐在對麵指著我哈哈大笑。
“混蛋!”我酒醒了不少,隻覺身上摔到的地方疼得厲害,罵罵咧咧地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