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平安”之夜(4)(2 / 2)

“嘎……”我幾乎抓斷鏈子。我的手機鏈是念高中時冰月買給我的,一個毛茸茸卡通兔子,為此我沒少被嘲笑,但因為心中對冰月的愧疚,我一直不曾換過。

“你是靳冰月?”我努力睜開快糊住的眼,辨認眼前的美女。

美女貌似穿得比較休閑,一件紅色衛衣,下配一條牛仔褲,倒不像來跳舞的。那張美麗的臉楚楚可憐,令人印象深刻。嘴角一顆小痣,我曾笑說那是好吃痣。

這段時間我遇到的美女不少,拉丁美女Catherine是成熟美豔的代表,如同美國薔薇。刁蠻小姐易芊芊脾氣雖差,人還是嬌俏可人,像一朵帶刺的玫瑰。而白蓮氣質較冷,眉目間一股妖氣,最類蓮花。冰月一身古典氣質,人看來柔弱,其實內心很堅強,仿佛一朵空結雨中愁的丁香。

冰月頭低低,有幾分羞澀。她是我見過最純真的女孩子,一言一行皆發自內心。不像白蓮那樣盛氣淩人,也不像Catherine極具壓迫感,更沒有易芊芊的刁蠻任性。但她的溫柔純潔,又常常令我無所適從。

我咧嘴傻笑,又立刻疼得“呲”一聲收住。感覺臉上不知哪裏破了,血順著臉的弧線滑下。

冰月被嚇住了,估計她還未見過這陣仗。毛手毛腳想為我止血,反而弄得我痛得想罵娘,礙於她在場隻好努力忍痛裝英雄。

她看自己除了添亂再無其他辦法,急如熱鍋螞蟻之後終於想到搬救兵。彼此我隻覺眼冒金花,估計離大去之時不遠了。也不知道我的血夠不夠撐到救兵到來。

冰月打完電話後大腦清醒一點,終於想到一個更及時又便捷的地方。

當她問我校醫務室在哪裏的時候,我真想抽自己一耳刮子。我怎麼開始沒想到那地兒呢,都是因為以前打架總往醫院衝,先是怕在學校受處分,而且對校醫極不放心。

我們學校隻有幾間小醫務室,等我們到的時候,已經關門大吉回家睡覺去了。我暗罵自己點兒背,冰月卻是急得眼淚都下來了。

她說你怎麼一直在流血,都流這麼久了,等會會不會血盡而死啊。

我仰天一個白眼,真想說你個烏鴉嘴,但為了男人風度還是忍住鬱悶,輕言細語安慰,“我沒事,真沒事,不就流點血麼?我平時鴨血吃的比較多,就怕血補太多堵住了,今天正好流出來疏通疏通血管。”

冰月被我逗得又哭又笑,“你就沒個正經,這種時候還說的出來逗人開心的話。”

我笑,又痛得呲牙咧嘴,勉強說,“我是實話實說嘛,說了你又不信,真是太傷我自尊了。”

冰月歎氣,“你就是油嘴滑舌,偏偏讓人想忘也忘不掉。”

不知她怎麼突然扯到這種話題,我驀然心虛,忙轉移話題,“今天怎麼想起到我們學校來玩,菊生邀請你來的?”

“是我自己要來。我早就告訴過菊生,若你回國,一定要通知我。為什麼我的郵件你都不回,你的手機號碼換了也不告訴我,我在你心裏根本一點被記住的價值都沒有麼?”

所以說,有時候人太直白也令別人難以接受。冰月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我隻感到頭越來越暈,不知是失血過多,還是因為冰月的話。

我扶著頭,一半逃避一半壓抑暈眩感。冰月馬上慌了,連連道歉,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說這些話為難你,我忘了你現在的身體情況,對不起……”

看著一滴滴晶瑩的淚珠從冰月頰邊滑落,我的心也一陣刺痛。

其實是我對不起,你在我心中不是毫無分量,但我的心已成為一片寂寞大海,誰的感情投進去也隻是一顆小石子,再激不起幾分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