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甚好,明晃晃的日光照在頭頂,亮的讓人睜不開眼睛,盡管穿著短袖短裙,身上還是出了一層薄汗,衣服黏黏貼在身上。
時不時有微風掠過湖麵,連帶著湖水的腥味都吹進鼻子裏,柳枝拂在頭頂,無聲無息。
我坐在木椅上,盯著手裏的手機出神,半晌才把目光移回來,吸了一口手裏的冰可樂,然後伸手捋了捋頭發,汗濕的貼著額頭,不大好受。
“小白!”
紀念生從遠處氣喘籲籲的跑過來,到我麵前才停下,一隻手扶著我的肩膀,一麵看著我喘氣,話也說不上來。
我突然覺得,這大熱天的,挺難為她的,從椅子上站起來伸手幫她輕拍著後背。
她臉上泛起淡淡的紅色,隻露出兩顆牙齒在外麵,像隻可愛的兔子。
“跑這麼急幹什麼?”我一麵從包裏抽出紙巾,一麵嗔怪地說道。
紀念生這會兒才緩過氣來,站起身自己擦著汗,又扯了扯書包帶,才沒好氣的甩給我一個埋怨的眼神,回答道:“還不是怪你?跑那麼快,剛一下課就沒影了。”
我指指凳子示意她坐下來,紀念生倒是蠻不客氣的直接湊到我跟前就著我的手吸了一口飲料,舒爽的歎了口氣,才堪堪坐下。
我愣了愣,隨即露出一個微笑。
“我找了好多地方菜找到你,廁所我都翻了。”
“你不會打個電話嗎?”
“我…我忘了…”紀念生恍然大悟般的看著我,懊悔的說道。
“找我幹嘛?紀言呢?怎麼沒跟你在一起?”我扭身把紙巾放回書包,可樂放在一邊,杯子上凝結了一層水珠,握在手裏也是濕的。
“他啊,我讓他跟阿先他們去吃飯了,你…在等他的電話?”紀念生用胳膊推推我的身子,我愣了半拍,覺得眼前的一切都有些模糊起來。
半晌才回過神,淡淡的回她:“沒有。”
司少臻這幾天給我回的消息越來越少,有幾次甚至都是他那邊的深夜,才給我發過來幾個字。
我忍無可忍的給他打電話過去,他不是在開會就是談客戶,上次甚至說了一句他有事然後直接就把電話掛掉。
他那邊到底在忙些什麼?竟然到這種地步?
我嗅到一絲不尋常的味道,司少臻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我?他在法國到底在幹什麼?
現在已經大半個月過去了,他真的會在一個月之內回來嗎?
我漸漸有些不相信了,司少臻做事一向有規律,即使再忙,也不會這樣的。
他在法國,究竟是在幹什麼?
我吃痛的揉著額頭,這幾天老睡不好,天氣一熱飯也吃不下,又擔心他那邊的情況,偏偏他又不肯細說,每次隻是敷衍推脫。
我的精神狀態每況愈下,上課也老走神,我能明顯感覺到自己越來越不好。
一隻白皙細嫩的小手在眼前揮舞著,我抬頭,紀念生正擔憂的看著我。
“小白,你沒事吧?”
“沒事。”我轉開目光,餘光瞥見她仍然擔憂的看著我,歎口氣繼續解釋道:“天氣太熱了而已,有點犯困。”
“小白,你是不是跟他吵架了啊?”紀念生小心翼翼的問。
我轉頭看她,下意識的一口回絕:“沒有。”又問:“為什麼這麼問?”
“以前說道司少臻你都會笑得很開心,最近隻要我們一說他的名字你就不說話,你真的跟他吵架了?”
“是這樣嗎?”我怔怔地問道。
很多事情,自己沒有注意到,但是身邊的人往往眼神更加銳利。
這是所謂付榮當局者迷嗎?
紀念生的臉上寫滿不安,看著我安慰道:“小白,你沒事吧?”
“沒事。”我搖搖頭對他一笑:“我們沒有吵架,隻是他這段時間有點忙而已。”
紀念生想了一會兒然後促狹的笑起來:“哦~原來是害的相思啊,虧我們還這麼擔心。”
我扯扯嘴角不做解釋,我跟他之間的問題,又怎麼能說得清呢。
“對了,放學之後我們去逛街吧,明光路開了一家新的甜品店,我請客,好不好?”紀念生滿懷希冀的盯著我看,我忍不住摸摸她的發頂,妥協道:“好。”
我的朋友,都很為我著想,這種無關於血脈無關於荷爾蒙的純粹感情,以前,我是沒有的。
怎麼能不答應呢。
於是磨磨蹭蹭到了放學,紀念生跟紀言打了個招呼然後就拖著我的手往學校門口走,我驚詫的問她:“紀言不一起來嗎?”
“是我約你,帶上他幹嘛?”紀念生理所當然的回答。
我無奈的搖頭,轉身給江遠發短信讓他跟著我們。
明光路在市區,街道繁華,幾乎被手機店,服裝店還有各種餐廳布滿,巷子裏還隱蔽的開著幾家有格調的書店咖啡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