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來,是在一個暗黑的房間。厚厚的窗簾遮蓋住了外麵的陽光,屋子裏一片漆黑。
我坐起來,環顧四周,看到了坐在床邊的兩個人影,黑黑的,掩蓋在黑暗裏。
看到我醒來,顧瀾一巴掌就扇了過來,她紅著眼睛吼:“宋曲凝我顧瀾算是看錯你了。**的為了一個男人就在這要死要活,人家會在意麼,說不定人家正在拿著香檳紅酒慶祝呢。嗬,跳海多沒意思啊,你怎麼不去跳樓啊?沒死成你是不是很遺憾啊。”她一邊吼一邊凶狠的抹淚,聲音嘶啞:“你有沒有想過我們啊,你死了我們怎麼辦?”說完,她就坐在床邊不停的哭。
寧思遠也紅著眼睛抱著我,哭著說:“曲凝,別再傻了,別折磨自己了好嗎。放開吧,這樣對誰都好。”
我聽著那兩個女人的哭聲,嘶啞著聲音說:“別哭了。”
那兩女人直接無視我,自顧自的哭,完全沒有想到我聲音沙啞,喉間幹的要冒火。我無奈,掙開寧思遠,自己拿放在床頭櫃上的水杯喝水。
溫熱的水流過喉,卻刺激得喉更加疼。我皺眉把杯子放下,看著那兩個哭得毫無形象的女人,無奈的說:“該哭得死去活來的不應該是我嗎,你們在這哭得死了爹媽似的是什麼意思。”
她們不理我,繼續哭她們的。過了好一會,她們情緒穩定下來。寧思遠抹著臉瞪我:“你個沒良心的,死了算了。”
顧瀾瞪我一眼,走去窗子邊,猛地把窗簾拉開。白色的陽光猛地刺進來,照亮了白色的地板磚。
我條件反射的抬起手遮住眼前的一部分白光,眯著眼說道:“把窗簾關了,太亮。”
顧瀾冷笑一聲,走回床邊:“你宋曲凝連死都不怕,還怕這點光?”
我抿唇,不說話。過了好一會我在適應了那白色的光,把手放下。
寧思遠拉著我的右手,直視我的眼睛:“曲凝,後天就是林晨的婚禮了,你去不去?”
“林晨的婚禮”著幾個字再一次被提起,它照樣像一把利刃插進我的心裏,讓我疼得無可複加。
顧瀾看著我,一巴掌拍在寧思遠頭上,罵道:“你個蠢豬,哪壺不開提哪壺啊你。你那顆頭裏裝的是水銀還是墨汁啊。”
寧思遠被一巴掌拍在床上,也怒了,猛拍一下她旁邊的床頭櫃吼:“老娘我問一下怎麼了。”說完兩人怒目相視,大有要打架的架勢。
我看著她們,艱難的從口裏擠出七個字:“林晨的婚禮。我,去。”
我的那句話對顧瀾和寧思遠來說無異於一個重磅炸彈,在她們耳邊“轟”的一聲炸開。
寧思遠愣愣的坐下,隨後誇張的大叫:“曲凝,你別想不開啊,我隻是說說而已啊。”
顧瀾用手按著我的肩膀,力道大的要把我肩膀捏碎,她不可思議的說:“宋曲凝你告訴我,你絕對是瘋了。”
我扳開她的手,用不大不小的聲音向她們兩個人宣布:“我沒瘋!我決定了,我要去,要光鮮照人的去。我要告訴那些等著看我笑話的人,曾經的宋曲凝已經死了,現在的宋曲凝隻為自己活。我要告訴那些認為沒了林晨我就活不了的人,我宋曲凝沒了林晨,照樣可以活得很好,甚至更好!”說著,我拉起顧瀾和寧思遠的手,看著她們說:“後天的婚禮,我不僅要去,我還要你們陪著我去。”說完就盯著她們的眼睛。
我說得那麼大無畏,其實我很怕,很怕她們會拒絕,怕我會自己一個人去麵對,我怕我做不到像自己說的那般無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