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被我大無畏精神感染了,顧瀾和寧思遠反握住我的手,鄭重的說:“我們陪你,無論發生什麼事,我們都會和你一起承擔。”
聽她們這樣說,我心裏卸下了重擔。感激的看著她們。顧瀾和寧思遠對我笑笑。
我的視線穿過她們,看向沒被陽光照到的地方。那一點黑暗在白光的映襯下顯得那麼的突兀。但我知道,那的的確確是我曾經最喜歡的。
兩天後,我坐在顧瀾的車上,腦海裏不停的浮現我和林晨在一起時的情景,心中的悲痛又如潮湧來。
顧瀾開著車從後視鏡不斷的看著我,我麵無表情的說:“看什麼看,好好開你的車。”
顧瀾撇撇嘴,收回了看我的目光:“你別喪著一張臉好不,今天你是去參加人家的婚禮不是葬禮。”寧思遠狠狠地剜顧瀾一眼,轉頭看向窗外,她大概不想再說顧瀾什麼了。
我不知道林晨的婚禮在什麼地方舉行,我也根本沒想過去追根究底。顧瀾是個穩妥的人,她會把一切安排好,至於她把禮服扔我我們麵前的時候我也沒覺得意外,其實我和寧思遠根本沒想到禮服的事情。
陽光熾得嚇人,路兩邊的樹也一副焉焉的樣子,路上行駛的車在寬敞的路上飛馳,一輛輛上演速度與激情似的把車開得像飛機,時不時駛去的公車開得像坦克,擁擠的公車裏的每個人都是一副疲憊的模樣,麵孔早已被生活磨礪得麻木。名牌車不止有大腹便便油光滿麵的中年男子,還有鼻梁上駕著各色的墨鏡妝容精致的年輕女性,在等紅燈的空擋像模像樣的點一支女士煙像模像樣的抽兩口。她們的樣子總能讓人浮想聯翩。
到了林晨舉行婚禮的教堂門口,我隻覺得恍若隔世。我緊緊地抓著衣角,如赴刑場般走進了這教堂。
“婚禮什麼時候開始?”我問顧瀾。
“應該還有半個小時。”顧瀾看了一眼左手腕上的表說道。
“找…林晨。”說罷,我一手拉著顧瀾一手拉著寧思遠,走向了人群中最耀眼的林晨。
“林晨。”
他應聲裝過身,走到我們麵前,臉上的詫異一閃而過。我細細的打量著他。
林晨還是林晨,卻已不是我記憶中的那個樣子。曾經漂泊不定的浪子如今已找到他落腳的地方。歲月在他的生命下烙下痕跡卻沒有在他麵孔留下痕跡。他的目光沒有了那溫和,多了幾分銳利。他已經不是當初那個模樣。
我在心裏苦笑,時間好像都在我不經意的時候把我曾經認識的人換了一個模樣。我在臉上扯出一個微笑,違心的說著祝福的話:“林晨,祝你幸福,祝你和簡婕白頭偕老,百年好合。”
林晨緊抿雙唇看著我,久久沒有說話,我靜靜的看著他的雙眼,平靜的與他對視。他的雙眸印出我的麵容,恍惚間我似乎看到了幾年前的宋曲凝。那時候,一切傷害都還沒登台,我所走的路也不是這般的曲折坎坷。時光轟然倒退,出現一個穿著白色襯衣,眼神清亮,神情倔強的女孩子,她的皮膚還不曾被淚水洗禮過,時光沒有在她身上烙下痕跡,她的手指還沒有被煙草熏染,她對生活還充滿希望,對愛抱著幻想。
一切都還是幹淨美好的樣子。
那是五年前的宋曲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