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龍王的第十九個兒子鴻濤來到萍妃跟前,盛情邀請萍妃跟他共舞,樂隊奏響歡快的西班牙鬥牛曲。萍妃連說不可,我已經貴為皇妃,男女有別是我們中華民族的美德,千萬不要亂了倫理。鴻濤單膝跪地,竟然向萍妃求婚:萍兒,我知道你是南海觀音的禦妹,為一段未了的孽緣,下凡跟那欽宗結為連理,現今你倆的緣分已盡,苦海無邊、回頭是岸,再不要去那北國受罪,本王子仰慕萍妹久矣,如不嫌棄,即刻成婚。
那萍妃哭訴道:想那欽宗當年在位之時,對臣妾百般恩寵,現今吾皇有難,臣妾唯有赴湯蹈火,傾心相助,肝腦塗地,萬死不辭,才不枉夫妻一場。王子求婚,實難從命。
豈料那媚娘和素一人拽萍妃一隻胳膊,強拉萍妃跟十九弟鴻濤拜堂成親,鼓樂齊鳴,花燭高照,那萍妃心急如焚,高聲喊道:兀鷹救我!
萍妃驚恐地坐起來,看那冰輪高照,湖水裏灑滿明亮的月光,兀鷹站在山巒上守望,野狼驚恐了,對著夜空嗥叫。捋順思緒,原來是南柯一夢。
那萍妃睡不著了,翻身騎在狼背上,匆匆而去。不一日來到賀蘭山下,但見那壁立千仞,上山的路陡峭而險峻。野狼躺在路邊,滿含祈求的眼神:我已經老了,心力憔悴,無法再馱娘娘翻過大山,萬望娘娘好自為之。說畢閉上眼睛,氣息奄奄。萍妃看那崇山峻嶺高聳入雲,一條小路掛在懸崖峭壁之上,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心想若要翻過此山,比登天還難。兀鷹在天空不停地盤旋,萍妃坐在野狼身邊,手撫著狼的身軀,希望那野狼能夠睜開眼。野狼渾身抽搐了一陣子,將四蹄伸展,咽下了最後一口氣。
萍妃用手刨了一個土坑,將狼的軀體就地掩埋,堆起一塚土丘,對著土丘灑了幾滴熱淚,把拖地的裙裾綰在腰間,打成一個結,捋了捋頭發,義無反顧,朝山上爬去。正行間,突見一頑童騎一隻老虎順山而下。那頑童光著身子穿一件紅裹肚,頭頂上綁兩隻小辮,一見萍妃立刻翻身下了老虎,麵對萍妃雙膝跪地,口稱“母後”。
那萍妃一見頑童不由想起自己的兒子清。雙手將頑童扶起,撫摸著頑童的腦袋問道:孩子,你怎麼一個人在這崇山峻嶺之中?你的爹媽是誰?那頑童仰頭回答:我乃老令公楊繼業的第九個兒子楊延光,父王今早對我說,他夜觀天象,今天有一個貴賓來訪,要我下山迎接,想不到遇見了母後。
萍妃滿臉不悅,說:想不到你小小的孩子也會撒謊,我隻知道楊令公有八子二女,從來沒有聽說過老令公還有第九個兒子。那頑童說,有些事我一時半會跟母後說不清,母後不妨先騎上老虎上山,到那天波府後,父王自然會把前生後世之事全部告訴母後。萍妃有點哭笑不得,那天波府乃是先皇賞賜於楊家將棲居之地,建於東京城內,這崇山峻嶺中那裏還來個天波府!況且這裏山高路險,前不著村後不著店,可見這頑童絕非平常之輩,還得提防一些才是。那頑童也看出了萍妃心中的懷疑,再次申明,母後如若不信,可問那天上飛的兀鷹。
萍妃抬起頭,隻見那兀鷹繞著山巒飛翔,沒有任何異常的舉動。雖然滿心疑慮,但也無可奈何。看那老虎臥在路邊,滿含期待的眼神。心想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隻得聽天由命。翻身騎上老虎,那頑童在老虎的屁股上猛拍了一巴掌,老虎竟然四蹄騰空,飛上了雲天。
少頃,老虎按落雲頭,平穩地降落在一幢深宅大院的門前。門楣上大書三字:《天波府》,那裝飾之氣派跟東京城裏的天波府並無二致,方才相信頑童所言之事屬真。隻見朱紅色的大門開啟,老令公和佘太君親率兒子、兒媳、女兒、孫子、重孫出門迎接。老令公欲行君臣之禮,被萍妃上前扶住,含淚道:老前輩您這是折殺晚輩也,想那欽宗雖然對臣妾百般恩寵,但是臣妾進宮以前仍然是一個默默無聞的民女,那能比得上老將軍功勞蓋世!八姐、九妹上前,先向萍妃施禮,然後侍立萍妃兩邊,攙扶著萍妃前行。那萍妃左右瞧瞧,看那八姐和九妹非常麵熟,卻記不起她們像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