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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秀才辦事倒是爽利,第二天就聯係好了那位‘熱心’幫忙的‘戶書辦’,宴請地點放在一處毫不起眼的偏僻酒樓。為表尊敬,賈二寶、王秀才與十錢先生提前一步趕到迎候。
賈二寶這次湖州之行,不但售賣新式織機,還要準備在此地開辦‘恒通大同銀行’湖州分號,所以將十錢先生一同帶來。
三人進到酒樓,在二樓單間坐定。賈二寶巡視一番,皺著眉頭用略微責備的語氣向王秀才問道:“雪飛兄,為何不尋一家場麵的酒樓,卻到犄角旮旯宴請客人,這不是掉主客兩家的麵皮嗎!”
王雪飛畢竟讀書人出身,聽了東主責備,有些掛不住臉,趕忙解說道:“府、縣裏的吏員為了怕招搖引起物議,或者怕被正堂老爺忌諱,無不以在外應酬為大忌。請動‘戶書辦’還是費了很多唇舌才得以應承,地方也是人家挑的。”
無論是賈二寶還是賈寶玉過去接觸的都是高層,講究的都是大排場,圖的就是揮金如土財大氣粗,極少在小門小店就餐。平時也沒機會接觸官場中最底層的小吏,根本沒想這層。聽了王秀才解說,暗暗警醒,以後不能高高在上,要一紮到底,從根基往上走才是正理。
為了給王秀才掙個麵子,賈二寶圓場道:“嗬嗬,我平時很少與衙門打交道,不了解與官老爺往來的規矩,是個半吊子。有雪飛兄盡心幫襯,少了很多麻煩,辦起事來爽利多了,以後遇到此類事宜,盡管做主就是,不要在意我的胡說八道。”說完,二寶拿起桌上的茶壺,準備親自給王秀才倒一杯熱茶,表示歉意。
十錢先生眼疾手快,心竅玲瓏,看到東家如此,趕忙從二寶手中接過茶壺,打著哈哈說道:“賈老板平時被人伺候慣了,伺候別人是做不來的。端茶倒水的規矩非常有講究,不可左手掌壺,右手才對,壺嘴切記不可對準客人,這些東西一點不比官場規矩少。看來任何事都要經曆過,才能明了。”
十錢先生在二寶麵前一向隨意,這番借茶消遣,不著痕跡的代為二寶傳達歉意,又間接提點二寶的不是,避免了場麵的尷尬。
不大一會,王秀才的朋友陪著湖州府衙的‘戶書辦’來到酒樓。王秀才的朋友,在之前已和二寶等人相會,就由他代為引見。
這位‘戶書辦’叫秦大明,年紀約有四十餘歲。在府衙做吏員,都是一些見多識廣,精於世故的老油條,錘煉的連眼睛毛都泛著空竅。當聽說這幾位都是身俱功名的主,無論如何不肯坐到首位,謙讓道:“諸位遠道而來,都是客家,又身俱功名,我這小小‘書辦’怎可添居主座,這豈不壞了官家規矩,萬萬使不得。”
生拉硬拽的謙讓一番,秦書辦無論如何不肯上位就坐,最後隻好讓王秀才搭橋的朋友坐了,王秀才主坐相陪,其餘人等依次落椅。
大天朝各種規矩最為繁瑣。別看‘書辦’把持著官衙一方事務,油水足足,乃是一方土豪,就是坐堂的大老爺也要仰仗他們為其出力。但在官場地位卻是十分低微,若有功名人等在前,就上不得台麵,隻能退居。
賈二寶看到秦‘書辦’如此在乎規矩,暗暗納罕:“憑點滴小節來看,這位‘書辦’是個非常細心的人,很在乎官衙規程,卻又為何大膽的將湖州府絲綢行業詳細資料提交出來,隨意交給交情並不很厚的王秀才,這可犯忌,要比吃頓酒席大發的多。”
帶著這點疑問,二寶沉默不語,暗暗觀察,細心傾聽幾人交談,想從片言隻語中尋到蛛絲馬跡。
臨時客串東主的王秀才時刻沒有忘記本分,趁酒樓後廚準備菜肴的當口,與秦‘書辦’嘮起近乎:“秦二哥這次可是幫了大忙,若沒兄弟的引見和您的點撥,到現在我還盲人瞎馬不得門徑,更別說做生意。”
府縣衙門對應朝廷設有六個書辦,依著吏、戶、禮、工、刑、兵的秩序,不分年齡大小,書辦掌管哪個位置,就一哥、二哥的依次叫響。王秀才叫秦書辦為二哥就是此理
按說此番客氣話不能在台麵上講,但來此吃酒的都沒外人,王秀才就當桌挑明,也想就此讓東家,通過秦‘書辦’的答對,觀察其為人,決定下一步行止。
秦‘書辦’並不因替人辦事而倨傲,聽了王秀才的話,謙虛的說道:“既是鵬飛老弟介紹過來的,就沒外人,我這做哥哥的別的能為沒有,隻能做點力所能及的些須小事,擺不到桌麵,不提也罷。今個隻為兄弟情誼,喝酒才是正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