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劇院裏大亂。
杜法樂坐在台上,喝著香檳,搖頭歎道:“豎子無禮,既不懂韻律之美,亦不知憐香惜玉,實乃粗物。”
倫得麗娜見劇院已經失控,趕忙要退回後台。那薩都哪裏肯罷休,趁著醉意,竟跳上舞台,伸手去抓倫得麗娜。那扮演“王子”的小白臉要英雄救美,前去阻攔,卻被薩都飛起一腿踢翻在地。倫得麗娜學藝多年,作念唱打俱佳,倒也學會幾招花拳繡腿,見薩都無禮,一腿向薩都踢去,竟著薩都胸口。那薩都生得皮粗肉厚,揉了揉胸口,涎著臉皮道:“小騷蹄子浪得倒有勁,待我捉你在懷,倒要看看還有沒有這般浪勁。”說著,又向倫得麗娜撲去。
幾個欲打抱不平的觀眾上前,卻被薩都帶來的士兵攔住,雙方混戰一團。這些士兵平日訓練有素,下手也狠,那些上前打抱不平的,不一會兒便有幾個倒在地上,哼哼唧唧去了。另外幾個上前的,見勢不好,倒退回來。幾個士兵一擁而上,跳上台,竟要捉倫得麗娜。
杜法樂見倫得麗娜危險,正欲出手,隻聽西邊包廂一人大喝:“惡卒休得無禮。”一個人影縱身跳下包廂,向台前衝去。
此人正是圖姆。
圖姆因為身懷任務,不便發作,加上他旁邊的“貴公子”勸誡,隻得忍耐,此時見倫得麗娜身處險境,天生嫉惡如仇的他,頓覺一股無名火騰騰而起,怎麼按捺不住,大喝一聲,飛身下樓。
那圖姆縱身躍上舞台,“砰砰砰”,飛起幾腿便將兩個士兵踢下台去,幾個士卒見了,舍下倫得麗娜,向圖姆撲去。那台下的幾個士兵見圖姆如此凶悍,也紛紛跳上台去,來鬥圖姆。
那貴公子打扮的年青人見圖姆落單,一個縱身,如大鵬展翅般,從樓上跳下,跳上舞台,一拳打翻衝上來的一名士兵,又抬起一腳把另一個衝上來一名士兵踹翻在地。他為人頗有心計,心想擒賊先擒王,先拿下那個帶頭的薩都才好,便縱身向薩都撲去,一拳向那薩都打去,那薩都躲閃不及,右肩部被擊中,頓時翻倒在地。
那薩都也是一員虎將,被“貴公子”一拳中肩部,頓感一陣劇痛傳來,醉意倒醒了七分,一個鯉魚打挺躍了起來。他見那“貴公子”麵目俊朗,眸如星光,便口出穢言:“倫得麗娜小姐,怪不得今天晚上不願意陪軍爺我,原來是早已經有了相好的小白臉啦。哈哈,待我把小白臉打個稀巴爛,看你還心疼不?”
說著,一個黑虎掏心,揮拳向“貴公子”撲了去。
那“貴公子”喝道:“一派胡言穢語,看我把你的狗頭打爛,還會不會再滿嘴噴糞,口出汙言。”
那貴公子閃開一邊,一腳向薩都踢去。
正在此時,門口擁進一隊士兵,領頭是一位中尉軍官,隻見他立在門口,大聲喝道:“誰人在劇場搗亂,快快住手。”
一夥人打鬥正酣,那裏肯罷手,那軍官一揮手,後麵的士兵們一擁而上,要捉拿鬧事的士兵。
這些鬧事的士兵都是剛從前線退回休養的,個個身經百戰,剽悍凶狠,那中尉軍官帶來的,卻是軍中的執法兵,極少上過戰場,對付平民百姓足亦,但要對付這群悍卒兵痞,卻實在還差一截,所以雖然人數眾多,一時也奈何不了這些醉酒的鬧事士兵,雙方惡鬥不止,難分勝負。
劇院裏亂成一鍋粥。
杜法樂坐在包廂內,品著香檳,搖著頭歎道:“文戲成了武鬥,實乃焚琴煮鶴之舉。”
那杜法樂正施施然坐山觀虎鬥之際,隻聽見又是“橐橐”的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門口忽然又擁進一隊士兵,杜法樂一看,領頭的那個尖嘴猴腮的,竟然就是剛才在羅希爾飯店裏那個被塞進橡木酒桶的那個瘦長臉,心中不禁一格登。
那瘦長臉舉目四望,猛然看見正上台上酣鬥的圖姆,用手一指,大叫:“快快,抓住那個反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