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的田不多,也就一畝多點,收完稻子的林家人暫時就可以休息休息,而接下來也要犁田了,好為施肥做準備。林順香就想著田裏的泥鰍,想著在放水近田裏之前,去田裏抓些泥鰍。大家累了好幾天也該補補了。於是找到自家的大哥三哥躲在院子一角商量這事。
林順柱跟林順德對視一眼,兩個人一臉的茫然,似乎都不知道泥鰍究竟是什麼東西,林順香看他們的樣子,心說自己真是找對了人,至少他們沒有那泥鰍是不能吃的那種先入為主的觀念。
林順德問了一句:“香香,泥鰍怎麼捉?”
這個林順香也沒有想好,捉泥鰍的工具她一直都記不起來怎麼做,此刻見林順的如此問,她就硬著頭皮說了:“哪有什麼捉法,還不是像抓魚一樣抓就行了。”
林順水似乎有了興趣,“香香,抓這個做什麼?”
林順香想了又想,還是覺得先說比較好,“還能有什麼,吃唄,你們不知道泥鰍可是溫補的,性平味甘,我以前就吃過,聽老先生說要是能夠捉到做菜吃,比魚都好。”
林順德忍住笑,“哈哈,性平味甘,你還知道這個。”
林順香一咬牙,想當初外婆是中醫,自己身子一直不好,她就竭力的調養,吃什麼都要念叨一下,林順香想記不住都難,不過這個可怎麼跟他們說呢,“哥,咱們先去捉回來,燉湯給大家吃,要不然大家連一點肉味都沾不上。”
林順水跟林順德拎著一個木桶想跟著出門,林順香在後麵跑,三人出得門來,先去自己的水田,那一畝多的田應該能抓到很多泥鰍了吧。
林順香想著要跟著下田,被林順柱攔住了,“香香你可不能這樣,好歹是個姑娘家,沒來由的怎麼能卷起褲腿呢。”
林順香暗罵一句真是封建,卻也是樂得其所,在田埂上指揮那兩個人,也隻是瞎指揮而已。最後還是要靠林順柱,他對這些東西有種天然的敏銳感,很不容易的抓住幾條之後,就開始跟林順德討論起來,“三弟,你看那些泥,上麵看著有氣泡一樣的地方下麵準有泥鰍,你兩隻手下去,捧起來就跑不掉了,你看這不是?”
這一通說了之後,果然進度快了不少,不過林順香看的有些心癢,幾次想下田,又被林順柱用眼神製止了,隻好在那聞著泥味看著他們高興。
忙活了這麼久,林順香看著已經有了幾十條泥鰍,心想也算可以了,還是先做出來再說,就叫他們起來。林順柱和林順德樂嗬嗬的洗手洗腳,很有成就感的樣子,穀雨心裏歎了一口氣,道:“這些應該夠我們吃了的吧,到時候明天我做出工具,在邊上也能逮到泥鰍,哼!”
三人神神秘秘的回家,見大家還在忙著自己的事情,而李氏和順水順苗順睇也還是繡花,都沒有注意到他們,林順水拎出來木桶,三人到河邊把手腳都洗幹淨,又用兩個木桶換水,把泥鰍也洗幹淨,總算是鬆了一口氣。
林順香現在恨不得就要吃上泥鰍,但是這麼貿貿然的給家裏人吃他們能夠接受嗎?
林順德似乎看出林順香的顧慮,“這有什麼,豬下水那會兒家裏人還不是不吃,但是後來你做出來了大家都愛吃?”
林順水拍拍他的肩膀,“三弟說的是。”
林順香拍著巴掌大笑,“也是。那我們趕緊處理這些泥鰍吧”
說幹就幹,林順德燒火林順香下廚,而林順水呢,坐在灶房門口把風,像是做賊一般。
林順香拿著一塊薑敲碎,扔進鍋裏,“這個可以去腥呢,到時候灑上鹽巴,鮮味可以衝鼻子。”
果然,很快就可以出鍋了,院子裏的人也問道香味,進來一看,三人蹲在地上吃了起來,碗也顧不上用了,林順水把鍋放地上,三個人手裏拿著筷子開始吃起來,林順香還很不斯文的用手抓著直接啃,開始林順德根本吃不下,林順水笑話他:“這個好吃,我怎麼沒有想到,之前我爹和我字山上砍柴,又一次捉了一條蛇烤了吃,就是這個滋味,是能吃的,比蛇肉好吃。”
林順德好不容易說服自己,剛把泥鰍放到嘴邊,聽到林順水說蛇肉,又不敢吃了。
林家人看到三人偷吃東西相視一笑,“好啊,你們三個偷吃好吃的。”說罷把郭端到院子裏麵大家你搶我的我奪你的就大吃起來。都沒問是什麼肉。
林順德見大家都吃得那麼有滋有味的,也就顧不得了,入口之後直到:“啊,泥鰍還是這麼個滋味,真是好吃。”
能不好吃嗎?林順香心說,天天吃醃菜野菜豬下水,這陣子才有了一點青菜,偶爾吃一塊豆腐就算是加菜了,這可算得上是上好的葷菜啊,不過她是這麼想,倒是也沒有說出來,隻是心裏偷笑一聲,什麼都有個過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