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俞珍問蔡虹:“部長,馬詣文會接受統一征收,五五分成的辦法嗎?”
“他不接受我們也要逼他接受。”
“如果他不接受,把事情向廖開田報告,要和我們對著幹呢?”
“我想,他不會向廖開田報告。這對他沒有什麼好處。相反,如果他和我們合作,他個人會得到實惠,這是值得他考慮的。”
“您是指給他兩成的回報。”
“對,馬詣文這個人是逐利之徒,為了利益他會鋌而走險的。你看他身邊的那個女人,絕不是他的妻子,一定是他的情人。凡是養情人的人,對金錢都很貪婪,因為他們需要錢。”
“如果我們得五成的稅額,又從中抽兩成給馬詣文,我們的份額就隻有總量的四成,我們不是少了嗎?”趙強問。
“如果不合作,我們一成份額也沒有,不是嗎?不要擔心,一旦運作起來,馬詣文為了提高個人的份額,就必然加大我們的份額,擠壓國民黨的份額。到那個時候,大部份稅收都成了我們的了。”
“對,這是一種激勵政策。”趙強:“隻要他上了套,就必須照我們的路子走。”
俞珍說:“部長,你的算盤打得真精哪!”
馬詣文和蘇曼驚魂甫定,坐在椅子上歎氣。
蘇曼問:“這幾個新四軍來幹什麼?要和你合作收稅?他們講的是什麼意思?”
馬詣文氣憤地說:“哼,他們占了我的稅務局,知道強占不行,想了一個和我合作的辦法。還五五分成哩,簡直是癡人說夢。我非報告廖司令,把他們滅了不可。”
“你打算向廖司令報告。”
“不報告怎的,讓他們在我頭上拉屎。不把他們消滅,我心有不甘。”
“上一次龍司令、廖司令不是帶軍隊去清剿了一次嗎,結果怎樣?不僅沒有剿滅新四軍,反而被新四軍打敗了嗎?”
這一說,馬詣文泄了一半的氣。“那是我表哥的大刀會幫助新四軍,新四軍才能取勝,沒有大刀會,新四軍江北支隊早沒有了。”
“項啟龍是你表哥,都不聽你的,聽新四軍的,說明新四軍得人心嘛。龍司令帶那麼多人馬都沒有消滅得了新四軍,廖司令那點人馬能消滅新四軍?”
“消滅他們幾個收稅的,還是綽綽有餘。”
“這幾個收稅的是孤立的嗎?我看你呀,才真是癡人說夢。”
“說什麼國民黨的力量總比共產黨強吧,他們應該怕我們,我們不應該怕他們吧。”
“那可不一定。那個姓蔡的新四軍說救了你兩次命,是什麼意思?”
“一次在大刀會,再一次就是上次我被劫持。”
“說明廖開田還是保護不了你的安全。新四軍神出鬼沒,你是防不勝防。你和新四軍對著幹有你的好嗎?”
“那有什麼辦法,國共兩家本來就是對立的。我能順著新四軍,照他們的意圖辦事,一起收稅,五五分成?上麵知道了,不是通共的死罪嗎?”
“你如果跟新四軍對著幹,你這個稅務局長照樣當不成,你的小命照樣難保不是嗎?”
馬詣文想了想說:“是啊,我要是向廖開田報告,他又要說我無能,我這稅務局長也就當不成了。我要是同他們幹到底,我的小命也難保。他們就是利用我這種心理,要和我談一筆交易。”
“什麼交易?”
“就是表麵上他們退出去,讓我負責,暗地裏,他派人到我的身邊,收入兩家五五分成,他們坐收漁利。”
“他講抽兩成給你做勞務費是什麼意思?”
“他們那是在誘我,說在他們的稅收中,拿兩成給我私人。”
“給我們私人?你能算出有多少嗎?”
“一年少說也有三五萬大洋,如果運作得好,就不止這個數。”
“就不知道新四軍說話算不算數?”蘇曼來了興趣。
“誰知道。”
“你先試試,如果他們講信用,我看不妨冒一次險。你跟著廖開田、李品仙幹上這麼多年,也沒有什麼好,差一點就把你處理了。你還不如跟新四軍幹。現在是亂世,我們撈一筆錢,遠走高飛。省得在廖開田、李品仙手下受氣。”
“這事做起來難保不泄密,泄了密就要掉腦袋。”
“我把我弟弟叫來管帳,隻讓他一個人知道。”
“新四軍那邊肯定也要派人管帳。”
“隻限兩個人知道。再說是你、我、新四軍的領導。其他人一律不讓知道,神不知鬼不曉。”
馬詣文自語道:“這可是在刀口上舔血吃。”
蔡虹和趙強、俞珍在辦公室碰頭。蔡虹說:“告訴你們一個好消息,剛才馬詣文派他的妻舅來給我回話,同意接受我們的條件,和我們合作了。”
“這太好了,真是不動聲色,拿下稅收陣地。”俞珍喜出望外。
蔡虹說:“我們要把一批素質好,有文化的同誌安排到重要的崗位,控製國民黨臨江縣稅務局和各個檢查站。要求大家提高責任心,嚴格紀律,嚴守秘密。”
“沒有問題。”趙強說:“我打算開展一次保密教育和業務培訓,一定把這件事情辦好,請部長放心。”
蔡虹說:“趙強,你的身份已經暴露,不便出頭露麵。我看李大春還是挺能幹的,就讓他代替你在稅務局工作,讓李大春管帳,你在暗中領導。”
趙強點頭讚成。
在合肥安徽省政府辦公室,李品仙召集龍彪、廖開田研究工作。
廖開田彙報說:“馬詣文回到臨江縣稅務局,那裏的工作得到很快的恢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