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條大船揚起帆在長江上航行。船上,孫俊傑十分警惕地觀察兩岸的動靜。
餘克勤站在他的身邊。
孫俊傑對餘克勤說:“再往前就是新四軍活動的地方,要警惕新四軍來騷擾。”
餘克勤說:“新四軍不會知道這船裏麵裝著大米。”
“很難說他們不知道。”
“吉野大佐采取如此嚴密措施,新四軍怎麼會知道。”
“你忘啦?”孫俊傑提醒說:我們內部有新四軍的人。”
“你說是蔡虹?”
“對。我擔心的就是他。”
“他就是想通風報信,長江上封航,沒有船,誰也過不了長江呀。”
“你不能低估了蔡虹他們幾個人的能耐。”
餘克勤說:“蔡虹在中江,是皇軍身邊的一個定時炸彈。我們幹脆把蔡虹的新四軍身份告訴日本人?讓日本人他抓起來算了,省得他以後生事。”
“事情不那麼簡單。”孫俊傑說:“如果我們告發他,日本人要問我們有什麼根據?和蔡虹打過哪些交道,我們怎麼回答?如日本人再問,既然知道蔡虹是新四軍,為什麼不早說?我們又怎麼回答?事到如今,我們隻好裝作不知道。”
餘克勤說:“司令,你那個表妹向著蔡虹,也是向著共產黨、新四軍,你對她說話要當心點。”
“哎,不說了。”孫俊傑不高興起來。
天色暗下來了,大船繼續航行。孫俊傑、餘克勤警惕地望著長江兩邊。江邊看不出什麼不同。隻覺得風大了,一陣陣呼嘯聲讓人驚心動魄。
突然,隻覺船體震了一下。航行停止了。
孫俊傑問:“怎麼回事?”
船老大說:“司令,船好象碰上了什麼東西。”
“擱淺了?”
“不象擱淺,象是纏上了漁網。天黑,看不見。”
其他幾條船也都停止了航行。
“怎麼幾條船同時停了?”孫俊傑大驚,他頓時感覺不好:“有人破壞。”他吩咐餘克勤:“注意警械。”
這時候,從蘆葦從中劃出來幾十隻小船,悄悄向大船靠攏。
孫俊傑大呼:“有情況。”
說時遲,那時快,幾十隻小船同時開火。
孫俊傑下令還擊,但小船已靠近大船,有人爬上大船。雙方展開激戰。
隻聽俞珍高聲喊道:“繳槍不殺,中國人不打中國人。”
新四軍人多勢眾,象潮水一樣上了各條大船。一些偽軍眼看求勝無望,隻好把槍扔了過去,舉起了手。有的跳水逃生。負隅頑抗的,一一被擊斃。
孫俊傑見勢不妙,和餘克勤乘亂跳上一條小船。帶著幾名偽軍在黑暗的掩護下逃命。小船順水而下。
新四軍很快解決了戰鬥。俞珍清理戰場時,沒有找到孫俊傑和餘克勤。大聲問俘虜:“孫俊傑、餘克勤呢?”
俘虜們都說不知道。
俞珍帶人進行搜查,結果還是沒有見到孫俊傑和餘克勤的影子。
天亮了,新四軍把船底下的魚網解開,把船駛向江北蘆葦洲根據地。並組織老百姓挑米。大家喜氣洋洋,分得勝利的果實。
俞珍向曾世雄、譚天木彙報:“漢奸孫俊傑、餘克勤逃走了。”
曾世雄說:“孫俊傑、餘克勤丟了糧食,怎麼向他們的外國主子交待?”
譚天木說:“孫俊傑知道是新四軍幹的,回去之後有可能把責任推到蔡虹同誌身上,蔡虹同誌處境就很危險了。”
曾世雄感到問題的嚴重,他命令:“俞珍同誌,你馬上趕回中江,要蔡虹同誌回部隊來,暫避一下,以防不測。”
“是。”俞珍急忙往中江趕路。
此時,孫俊傑、餘克勤十分狼狽地坐在小船上。小船停在岸邊,孫俊傑,餘克勤垂頭喪氣地坐在船上,六神無主。
餘克勤說:“司令,回去以後,我們怎麼辦,能見吉野大佐嗎,他會罵我們太無能,甚至懷疑我們是內奸,把我們槍斃了。”
孫俊傑想了一想說:“丟了糧食,我確實不好向大佐君交待。他就是不槍斃我們,我們也沒有臉混下去了。”
“怎麼辦?我們一切都完了。”餘克勤說。
孫俊傑想了想:“我們無路可走,隻有這一條道了。”
“哪一條道?”
“我們找一個替罪羊。”孫俊傑說:“米是新四軍劫的,我們回去就說蔡虹向新四軍報的信,蔡虹是新四軍。”
餘克勤想了想說:“我看也不冤枉他。不過,如果大佐君問,你們是怎麼知道蔡虹是共產黨、新四軍?怎麼知道是他向新四軍報的信?我們怎麼回答?”
“我們就說抓到了一個俘虜,是俘虜說的:蔡虹是新四軍,還是新四軍的後勤部長。這是事實,不怕大佐君不信。”
餘克勤連聲稱讚是好主意。但他擔心:“大佐要問俘虜在什麼地方,怎麼辦?”
“就說我們把俘虜槍斃了。”
“現在沒有辦法,隻能就這麼說。”
吉野一聽說丟了糧食,暴跳如雷,他狠狠地把孫俊傑、餘克勤訓了一頓。
吉野說:“要不是看在你們是第一次執行任務,我就槍斃你們。你們要好好反省。”
孫俊傑諾諾連聲:“是,是。”
待吉野訓斥完了,餘克勤說:“大佐先生,雖然我這次受到新四軍的伏擊,失掉了糧食,也幾乎送掉了性命,但是也不是一無所獲,我向您報告一個重要情況。”
“什麼情況?”
“蔡理虹是新四軍。”
“什麼?蔡理虹是新四軍。這情報可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