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俊傑補充說:“這是千真萬確。這次我們在與新四軍戰鬥中,抓了一個俘虜,經過審問,他供出這次我們運糧食的消息是蔡理虹派人送的信,蔡理虹本名蔡虹,是共產黨,他的職務是新四軍後勤部長。”
“新四軍後勤部長?他到中江來開貿易公司,開米行,開商店?”
“是的,他的目的是為新四軍籌集物資?”
“確實是這樣。大佐君。”餘克勤補充。
“要是這樣,這個人還真了不起啊,真是膽大包天啊!”他轉念一想:“不對呀,他怎麼還是青幫大佬呢。”
孫俊傑說:“他這個青幫大佬是假的,目的是為了鎮住青幫這一夥人。蔡理虹在貿易公司開張的時候,青幫曾經砸過他的店,就為這個,他到了一趟上海,回來就變成了青幫大佬。青幫就成了他的徒子徒孫了。”
“這真象個傳奇小說。這個人要真是共產黨、新四軍,那共產黨、新四軍真是藏龍臥虎啊。”
孫俊傑說:“把他抓起來,一審就清楚了?”
吉野陰毒地點點頭:“來人。”
這時鬆井和龜田同時進來。
鬆井問:“大佐君,有什麼吩咐?”
“派人去把蔡理虹抓起來。”
“抓蔡理虹?”鬆井很詫異。
“對,就抓他。”吉野說:“他是共產黨、新四軍。我們這次糧食被劫,就是他向新四軍報的信。”
“原來是這樣。”。
龜田說:“我去!”他帶著幾個日本兵,急匆匆向隆順公司而來。
蔡虹、趙強在隆順貿易公司辦公室,俞珍匆匆跨進門來說:“老板,我回來了。”
蔡虹抬頭看看她問:“這麼快?糧食截下去了嗎?”
“截下去了。可是孫俊傑、餘克勤逃了。”
趙強一驚:“孫俊傑、餘克勤逃了?你們應該首先把這兩個人斃了。”
“誰不想斃了他們?可是天黑,找不到他們。”
“孫俊傑、餘克勤把糧食丟了,看他們怎麼向日本人交待?”
“支隊長說,孫俊傑丟了糧食,一定遷怒到老板身上,他可能要揭發老板,政委要您回部隊回避一下。”
趙強說:“對。孫俊傑沒法向日本人交待,必定要找一個替罪半。老板趕快走。不管孫俊傑會不會把我們出賣,先躲避一下,觀察動靜再說。”
蔡虹想了一想說:“這完全有可能。但是我不怕。你們先走吧。”
“什麼,我們先走?敵人要抓,主要是抓您哪!”俞珍說。
“是啊,老板,還是您走。”趙強催。
“我不走,你們走吧。
“政委的命令您立刻回去,不能耽誤。”俞珍著急地說。
趙強力勸:“老板,您不能心存僥幸,不走恐怕就來不及了。”
蔡虹沉穩地說:“按理說,我是應該趕快離開。但是我一離開,就說明我們做賊心虛,不打自招了。我個人的生死倒不足惜,但是我們這個公司、米行就辦不下去了。”
趙強說:“孫俊傑一定會把我們新四軍的身份告訴吉野,吉野就會立刻派人來抓您。到時候,您不承認是新四軍,鬼子也不會放過您。貿易公司、米行、商店、旅館肯定辦不了,您的生命難以保障。您何苦冒這個風險呢?”
俞珍說:“你必須按照政委的要求盡快撤離,至於公司、商店辦不辦,我和趙強在這裏堅持,堅持不下去了再說。您的生命安全更重要,有您在,今後會有辦法。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
但蔡虹下了決心:“不,我不走。孫俊傑可能向鬼子報告,說我是新四軍,還說這次糧食被截,是我們報的信。但是,孫俊傑拿不出證據,我矢口否認,鬼子一時也不好認定,不敢把我怎麼樣。我們的貿易公司、米行、商店、旅館還能照樣營業,你們還可以繼續為部隊購買物資。如果我一走,正好應證了孫俊傑的話。我們的身份暴露了,貿易公司就會被搗毀,我們就再也不能在中江立足,我們部隊後勤工作的損失就大了。”
“哎呀,這個時刻您還想著後勤工作,不想一想自己的危險處境。”俞珍叫道。
“老板,您要是不走,到時候你受苦受刑,還於事無補。隻有走為上策。”趙強斷然說。
“不,我不走。”蔡虹下定決心:“看看孫俊傑能把我怎麼樣,他說我是新四軍,是共產黨,我不承認,我說他在愛情上與我爭風吃醋,他是對我的陷害,他們一時拿不到證據。我想日本人不一定會很快把我殺害。”
“這太冒風險了,您是在把自己的生命作賭注。”
“我們堅決反對您這樣做。您必須趕快走。”
無論趙強、俞珍怎麼說,蔡虹堅持說:“我不走。”
這時,樓下有人喊:“蔡老板在家嗎?”
趙強從窗戶上向下看,急忙回頭說:“日本人來了。”
“趕快,從後門走,我掩護。”俞珍拔出手槍。
“胡鬧。”蔡虹站起來迎了出去。
這時,幾個日本兵在龜田的帶領下上了樓梯,進了辦公室。
蔡虹象沒事一樣說:“哎呀,貴客到,請坐請坐。有什麼吩咐?”
龜田冷冷地:“蔡先生,我們就不坐了,吉野大佐請您去喝茶。”
“好,我這就去。”蔡虹看了趙強、俞珍一眼說:“你們把生意照看好。”
鬆井話中有話:“蔡先生真是仔細啊,出去喝杯茶還要吩咐一番,難道你去了就不回來了?”
蔡虹裝傻說:“當然我是要回來的,我想,吉野先生是不會留我很久的。”說著隨龜田下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