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虹在一個秘密的房間裏會見了肖大龍,俞珍在場。肖大龍對蔡虹在這種情況竟敢回到中江,既欽佩又擔心,他問:“共產黨現在怎麼樣?外麵在傳:共產黨被國民黨打敗了,延安‘收複’了,毛主席逃到蘇聯去了。”
“那是謠言。”蔡虹說:“共產黨主動放棄延安,到華北去打國民黨軍隊,不要多久就會打回來。”
肖大龍將信將疑,說:“國民黨到處追捕共產黨,蔡師爺您要千萬小心啊。”
“我不怕他們。當年日本鬼子我都不怕,我還怕國民黨?隻要我們團結一心,總是有辦法對付他們的。孫俊傑很瘋狂,我們要給他們一點顏色看看。”
肖大龍問蔡虹打算怎麼辦。蔡虹說:“現在國民黨不是在慶祝‘收複延安’嗎?聽說還要組織大遊行,放映‘收複延安’的記錄片,我們就利用這次大遊行,搞一個反宣傳,打亂他們的計劃。一來宣傳延安不是胡宗南收複的,是共產黨主動放棄這一真相;二來要讓中江老百姓知道,共產黨還在中江,共產黨還是有實力的。”
蔡虹問國民黨來了,請幫的境遇怎麼樣。
肖大龍長歎一聲說:“國民黨一來,搞所謂整治社會秩序,打擊社會醜惡現象,就拿我們青幫開刀,已經被他們殺了好幾個人了。這一次清查共黨,矛頭又是指向青幫,說我們與共黨關係密切,要抓我。”
蔡虹說:“人善被人欺。不給孫俊傑製造一些麻煩,他越來越不象話。還想搞什麼‘反共模範城市’,我們能讓他得逞嗎。這一次青幫要好好衝他一下,出一口惡氣。”
“好。師爺,聽您吩咐。”
“我們製定了一些標語口號和傳單,也組織一些學生和工人參加。到時候你們青幫要有人領頭。”
“我讓董六領頭。”
“你叫他聽俞珍指揮。到時統一行動。”
肖大龍同意。趙強送肖大龍出去。
這天,孫俊傑組織的慶祝“收複延安”大遊行開始了,趙強、俞珍、董六等人夾在其中,上街遊行。
一個國民黨人士振臂高呼:“熱烈慶祝國軍收複延安。”
隊伍中響應者廖廖無幾。
他再一次呼喊:“國軍必勝,共軍必敗!”竟然沒有應聲。他感到很奇怪。
這時,就聽趙強喊道:“反對內戰!”
大家一齊喊:“反對內戰!”
“反對獨裁!”
“反對獨裁!”
“反對漲價。”
“反對漲價!”這一喊引起了遊行群眾的共鳴,都跟著喊了起來。
“反對饑餓!”
“反對饑餓!”人們的喊聲更高了,國民黨人士喊出的口號沒有人應了。
幾個政治嗅覺靈敏的警察過來厲聲問趙強:“你是什麼人?”
俞珍帶著一批女學生人擋在前麵:“幹什麼,幹什麼?”
警察無法抓到趙強,遊行隊伍大亂。
那邊,有人散發著傳單。傳單上麵寫著:“延安戰事實況:共軍主動撤出,胡宗南得到一座空城”,“為報戰績,胡宗南用國軍假扮共軍蒙騙記者。”“國軍第三十一軍被共軍全殲,”等等。
這時有人喊:“東方大劇院在放‘收複延安的電影’快去看看。”於是人們向東方劇院走去。
東方大劇院正在放映記錄片《收複延安》。遊行隊伍衝了進去,劇院裏擠滿了人。有人衝到台上,把銀幕拉了下來,有的人去砸放映機,頓時影劇院一片混亂。不知道什麼東西爆炸了,一聲巨響,血肉橫飛。人們紛紛向門外擠出逃命,電影放映停止。
警察衝進來抓人,但劇院裏漆黑一片,誰也抓不到,隻好紛紛離開。
孫俊傑聽說旅行隊伍中出現“反動口號”和“反動傳單”,又聽說東方大劇院被砸,氣得拍著桌子說:“遊行隊伍中混進了共產黨,我們的人還不知道。要把呼喊反動口號的人,把砸大劇院的人,統統抓起來。”
餘克勤說:“司座,當時人太多,亂得很,警察分不清誰是共黨分子。”
“寧可錯殺,也不能讓他們跑了。”
“聽說這次砸劇院有青幫參加。”餘克勤說。
“青幫過去就和蔡虹打得火熱,他們裏麵一些人,就是共產黨。”
“司座放心,我們已盯上了青幫,正在抓捕肖大龍、董六。”
“隻要抓了肖大龍,董六,共產黨在中江的地下組織可能會牽出來。”
“是。”餘克勤報告:“司座,還有一個重要情況:聽說蔡虹回來了。”
“他回來了?新四軍不是北上了嗎?”
“好象蔡虹被派回來了。”
孫俊傑想了想:“共產黨計劃得好啊,他們派一部分人藏在我們的身邊,好在將來搞裏應外合。我們決不能讓他得逞。一定要把他們全部清出、消滅。不然,我們的反共模範城就建立不起來。”
餘克勤獻計說:“司座,蔡虹如果真的回來,你表妹一定知道。”
孫俊傑點點頭:“說得對。我要多去我表妹家,可能在那裏遇到蔡虹。”他一邊說一邊從腰間摸出手槍說:“隻要我見到蔡虹,就用這支槍送他上西天。”
蔡虹和趙強、俞珍來到吳府,俞珍上前敲門。
吳府管家吳盛從窗口向外看,見是蔡虹,十分吃驚,連忙向吳夢遠秉報:“蔡先生來了。”
吳夢遠出來迎接。見到蔡虹,又驚又喜,問:“你們怎麼回來了?不是到山東去了嗎?”
“我們幾個人不去了,”蔡虹說:“組織上要我們留下來。”
“那太好了,我還以為以此很難見到你們呢。”她招呼大家,進去坐吧。”
俞珍說:“又給您添麻煩了。”
“說哪裏去了。”吳夢遠向裏麵喊:“周媽,來客人了,多做點飯。”
“知道了。”周媽在裏麵應著。
大家坐下。吳夢遠說:“你們回來是很危險的,國民黨在搜捕共產黨、新四軍。到處都在抓人。不過,你們住到我這裏是可以放心,我能確保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