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我有話跟你說,關於謝濃的。”
軟軟地靠在椅子裏的冀望砰地站起來,兩手一撐傾身在葉落麵前,兩眼大瞪。“你知道小濃在哪裏?”
葉落早料到他會有這樣的反應,倒是被沒他嚇到。不過看著他的反應,又忍不住想,他既在乎單單也緊張謝濃,也太累了。“我不知道她在哪裏,但是我知道她離開了,而且不會再回來。”
冀望又滑回椅子裏,聲音低了下去。“她跟你說了什麼?”
葉落拖了他對麵的椅子,坐下來。“其實也沒說什麼。她隻是發現了當年的真相,知道那個失去的孩子不是你的。同時,這幾年你心裏的人是單單她是知道的。現在,她知道了強扭的瓜不甜,所以想放過你,也放過她自己。就這樣。”
葉落很讚成謝濃的這句話,這樣的結果對他們來說或許都是一種解脫。
冀望抬起頭來,擰著眉看著她問:“放過?難道……你也認為我錯了嗎?”
葉落搖搖頭,歎了一口氣。“我想這不是對錯的問題,而是選擇的問題吧。一個人如果沒有責任心,那就不配做一個人。可有時候責任心太重,善心太重,或許也並不是好事吧。我明白你當時的顧慮,謝濃在那種情況下要是再遭受另一重打擊,恐怕會倒下。但是我們誰也不能預料,假設當初她知道了真相,在痛苦過後是否會更快地堅強起來。不過,人生總是這樣,每一種選擇的結果都不同,永遠也不知道哪一種選擇是最好的。因為,人生就是君子下棋,是不能回頭再選擇另一條路的。”
沉默了許久,冀望自言自語地說:“有時候夜裏醒來,我也不是沒有動搖過,我也會想我這樣做對不對值不值得。因為我也是一個人,我也想要得到我想要的東西,而不是背負責任和愧疚走上一輩子。可一直都沒能狠下心來,看到單單跟別的人走在一起,我幾乎要自暴自棄了。可是我想得更多的是,如果我也離開了,那誰來照顧小濃,她會不會因為絕望而走上了絕路?做人就是這樣,總有些時候要為責任為道德而活著,這是沒辦法的事。如果每個人都按照自己的心意去做事,而罔顧責任和道德,那恐怕也是行不通的。”
葉落隻是輕輕歎氣,站起來,留下一句:“或許吧。我也不多說了,隻是想勸你一句,謝濃既然下定決心要走,你是找不到她的。她雖然有病在身,但是一個成熟的人,她作出決定之前肯定是有所考慮的。如果你還維持著當初對單單的那份感情,我想你還是趕緊把她追回來吧。要是你們能幸福,也不辜負謝濃的這份苦心。”
拉開門要出去的時候,又說:“我這兩天就會離開,先跟你說一聲。”
冀望的話,讓她想到了聶鞅。他說得對,人有時候總得為責任為道德而活,否則這個社會會亂了套,傷害也會更多。如果聶鞅真的可以當做什麼事情都沒有,隻跟自己生活在一起,或許她心裏也不會好過。那樣她不僅會心裏不安,也許還會滋生出重重懷疑。畢竟葉悠盈在他的生命裏是一個重要的存在,而對於這樣一個重要的存在的變故,他可以不在意,那這個人的良心和感情恐怕都要遭到懷疑。
緩緩地,葉落綻開笑容。雖然早已經原諒他,可是這一刻突然想通了,心情異常地好起來。
也沒多想,她直接去了定了機票。回來的時候,想到自己晚上突然出現在家裏,那一大一小兩個家夥的反應肯定很可愛,她不由得笑得開心。他們回過神來的第一句話會說什麼呢?肯定不是你終於回來了,隻怕是異口同聲地說‘我要吃紅燒魚’吧。
心情放開了,思念也放肆起來。很想馬上給他打個電話,聽聽他的聲音,更恨不得現在就能見到他。但最終還是忍住了,還是讓他忍兩天,不能讓他太得意。
想到自己的壞心眼,葉落捂住嘴吃吃地偷笑。
不過,最近他好像很忙,前所未有的忙,也不知道在忙些什麼。有一點連葉落自己都覺得奇怪,她似乎從未懷疑過他的忙隻是借口,其實是去跟女人鬼混。除了那一次他去見葉悠盈,她誤會過。
或許,他們真的可以一輩子這樣幸福下去。不,她要這樣堅信!
晚上躺在床上,想著馬上就可以看到他驚愕的表情了,她裹著被子在床上滾過來滾過去,一個人笑得開心。心裏想著要找時間去買點東西,雖然他好像什麼都不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