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綠色衣衫的女子畫著精致妝容,臉上是恰到好處的嫉妒和羨慕,剛剛惹怒梁若晴,卻也不會引火燒身。
“我看呀,那個女人是狐狸精上身了!一身騷氣,身手還變得特別好!”
梁若晴又氣又恨的咬牙切齒讓一屋子的女人嬌笑。嬌笑完,有識時務的女人為百裏說話,順便劃出一道模棱兩可的“界限”。
“哎,側妃姐姐這麼說就不對了。要是讓王妃姐姐聽見,多不好呀。”
“過去百裏溫茶向來不敢讓我們等,今天本側妃為了恭喜昨日皇帝給她的賞賜特地來早,可她卻躺在窩裏睡覺!”
想到這裏她就恨得牙根癢癢。
本應是她出席宴會,本應是她討得皇帝歡心,本應是她得到所有賞賜。可是都被這個該死的女人占完了!
“姐姐生什麼氣呀?王爺也隻是一時圖個新鮮,新鮮勁兒過去了,不還是姐姐得寵?”
拍馬屁的女人永遠都不會少。百裏嗤笑,清冽的眼眸中閃過不屑。
“當然。”
果然,受用的蠢女人更不會少。
百裏靜靜地站在後麵聽著她們的言論,記下所有女人所說的話。麵無表情,雙拳緊攥,“咯吱咯吱”的聲音讓外麵的人靜下來,心裏發毛。怒氣瞬間衝破了屏風揮散在整個房間。
還從未有人敢說她說得如此難聽。
這些女人,不想活了麼?!
眼前花花綠綠的女人突然覺得一道豔麗的大紅色身影閃過,心中一驚,還未來得及辨清眼前來人是誰,那人已經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冷聲問道:
“是哪個人,說本王妃,狐狸精上身?”
梁若晴大腦一白,嚇得什麼話也不敢說。
眼眸一緊,握住杯沿的手指用力,骨節泛著妖嬈的白色。
“又是哪個人,說本王妃,使了狐媚子?”
聲音愈發寒冷,一屋子的女人誰都不敢吱聲,低垂著頭,心懸到嗓子眼兒。
“還有哪個人,說本王妃,以護駕為名勾引皇帝才得的賞賜?”
“嘭”的一聲悶響,瓷杯如煙花一般爆裂,溫熱的茶水撒了一地,碎片沾在地毯上已看不出原來的模樣。絕美的臉龐帶著努力隱忍卻愈加冰冷的戾氣,雙眸亦漸妖嬈,如利刃一般掃過眾人臉龐,緊鎖住梁若晴和她身邊兩名女子蒼白的麵容,聲音驀地變大,素手狠狠拍上桌案,“嘭”的一聲巨響,怒吼道:
“說啊!繼續說啊!”
“轟隆”,桌案驀地從中碎裂,上好的瓷器“啪啪”幾聲碎裂,躍然的青花凋零。百裏如雄獅一般的怒吼震得眾人耳膜發顫,在外路過的小廝腿一軟,險些栽過去。
“不說了麼?”莞爾一笑,殺意四伏的妖嬈瞬間取代了滿室戾氣,嗜血的聲音極其好聽,卻如同鬼刹勾魂,“好,很好。”
“不是要請安麼?跪下。”勾唇,眉眼間盡是不屑,轉而衝門外喊,“滾進來人,收拾東西。”
女人們經百裏的一吼,什麼也不敢多說,“撲通”一聲跪下去,額際的冷汗簌簌向下掉。
門外的小廝誰也不敢跨越雷池半步,揪住一個路過的新來婢女推進去。安顏一個哆嗦唯唯諾諾地低頭跑進來,不禁覺得委屈。又是自己。王妃發怒的時候總是自己這個新來的伺候。
“安顏?”
聲音依舊滿是怒氣,卻收斂不少。
“是,王妃。”
安顏規規矩矩地行禮,利索地收拾東西。看著地上滿地狼籍,心裏一顫,不敢多說。
“你這幾天都幹些什麼,報來我聽。”
斜睨了一眼地上匍匐的女人,緩緩問道。
“最近安顏的活比以前少了,隻剩下打掃大堂。”
“恩”了一聲,百裏點頭。不知為何,突然心裏一動,冷聲道:
“以後不用打掃大堂,和小蘭一樣做我的貼身侍女。”
安顏一怔,似是有些沒反應過來。百裏閣的人都知道,王妃的貼身侍女小蘭因為王妃的轉性,幾乎被所有的人供奉起來,什麼事情也不做,隻是求她千萬別再王妃麵前說壞話就謝天謝地。王妃雖然冷酷,卻未曾罰過她。
這麼好的差事,輪到她剛進王府的安顏去做?
“打掃完就下去,下午到小蘭那裏。”
起身,衣袍帶起的風含著淡淡香味,冷眼看了看地上的女人,怒道:
“你們繼續請安,沒有我的命令,誰都不準起。”
轉身,如風一般迅速閃離,留下一地咬牙切齒的女人。但這回誰都學乖了,不敢說一句忤逆的話。
剛進到後堂,就聽見一道聽不出任何感情的話。
“王妃如此做是想讓我得罪那些大臣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