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出生帝王家,有得必有一失,失去的就是“愛”。
這個他從小到大渴望了那麼久卻從來沒得到過的東西。他的父王不給,他的母妃很早過世,跟他長得相像的雲夏柏又是他天生的死對頭。
所以不論什麼,他都要從雲夏柏的手中奪過來!
隻有自己爭取,才可能使自己的。
不管是什麼,就算是皇位,他也要掙到手。
眼前的這個女人,他不會輸給墨染。
突然想明白他為什麼一聽到墨染在這裏就滿頭怒火跑過來,為什麼一氣之下就會將那鐲子褪下來卻又不舍得給別人,自己小心翼翼藏著,又專門叫別人仿造一個給梁若晴戴上,甚至還有剛才,因為滿心怒火將她刺傷。
都是因為他已經不知不覺愛上這個張狂跋扈不可一世的女人,妖嬈絕美的女人。
轉身離開,唇角笑意緩緩蕩漾,夜色未央。
翌日。清晨。
令人潸然淚下的淒涼洞簫,糾纏著任何一個聽到它的人的肝腸。緩緩收緊,勒地無法呼吸,肝腸通斷。
“遣個人去問問墨樂師怎麼了,誰若是欺負他就告訴我。”
站在百裏閣的門口,懶散對門衛說道。斜睨一眼倉皇躲在樹後的白色衣角,莞爾妖嬈。
“是。”門衛點頭,畢恭畢敬,剛抬腿走了幾步,就看見墨染尷尬地從樹後走出,輕咳幾聲。
“天氣很好嗬……”
“是啊,太陽一點都不熱。”
抬眼看看多雲的天氣,嬌笑道。
“咳咳。”倉惶打開折扇掩蓋慌亂,微微一笑,“為什麼說有人欺負我?”
“大早起來就吹這麼催淚的歌,不是被人欺負了還會是什麼?”
“什麼人會欺負我?”
笑著搖頭,深深淺淺的無奈和哀愁。
“我怎麼知道?”挑眉聳肩,“你這麼好欺負的人,小孩子都會欺負你。”
“王妃,王爺找您。”一道極不和諧的聲音響起,來的人是名黑臉侍衛,麵無表情。
“知道了,你去吧。”微微挑眉,笑道。
“不行,王爺說了,必須讓王妃同屬下一起去。”
侍衛仍舊麵無表情,冷冷說道。
“嗬?”嗤笑出聲,看了眼墨染,衝他頷首,“那就隨你走一遭。”
墨染低垂著臉,發絲遮掩住表情,斂去淡淡的哀愁。衝她的背影微微一笑莞爾,眉眼間淡淡的複雜。
“他什麼事?”
剛離開墨染視線,百裏的溫暖笑意瞬間卸下,妖嬈如同花蕾層層綻放,不寒而栗的嗜血冷清。
“屬下不知。”
他就像是根本沒有聽說過關於百裏任何事情的人一般,麵無表情,沒有常人的恐懼。
“你裝什麼裝?我怎麼不知道你還有這癖好?”
挑眉,停下腳步。百裏嗤笑一聲,眼中諷刺。
“屬下沒裝。”
他像個木頭人一般轉身,冷冷道。
“王爺,這裏沒人,所以你的麵具可以摘下來了。”
緩緩走上前,修長的手指沿著堅毅輪廓遊走,仔細摸索著。他微微一怔,身體僵硬,眼中有些掩飾不住的笑意。
“我還從沒見過這稀罕玩意,嗬嗬。”
“撕啦”一聲,麵具被輕輕揭下,露出一張完美的臉。
“女人,你怎麼這麼大膽?”挑眉,佯裝怒意,“如果我沒有易容,真叫一個侍衛去叫你了,你難道二話不說就去摸人家的臉?”
“我親愛的王爺,你以為我認不出來你啊?你化成灰我都能聞出來你的味兒。”
擺擺手,很是無奈。
“是麼?”斂去心裏小小的雀躍,黑著臉問,“你和墨大樂師的閑情逸致倒是很濃麼。”
“一般一般,”挑眉輕笑,“你有沒有聽到他早上吹得曲子?我都懷疑是不是有人欺負他了。”
“那樣的事自會有人管,你不用操心。”
僵硬地吐出這一句話,眼神緩緩落定在她左肩。不容分說地扯開她的衣襟,看著白色繃帶,眼神深邃。
“傷口還流血麼?”
“當然不流了,”無所謂地笑笑,唇角有幾分自嘲,“再說了,我這個人,傷輕傷重,不死即可,不勞王爺關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