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時的阿虎因為李東的關係和林夏開始走得近了。林夏後來才發現,原來他也是一個像張伯仲一樣的文藝青年。喜歡寫文字,喜歡讀書,甚至還有一個和她共同的愛好,喜歡安妮寶貝。
林夏忽然就對張伯仲不感興趣了,張伯仲像天上的星星,雖然一眼望得到,但真想伸手出沒卻又覺得無比遙遠。阿虎就不一樣,他看得到摸得著,此時此刻就在眼前看著她的眼睛說:“林夏,你跟安妮很像。”
“哪裏像?”林夏來了興趣,從沒有人這麼評價過她。她自認和安妮寶貝比差了很大一截。
“孤獨。”短短兩個字,讓林夏覺得自己和阿虎的距離又近了幾分。
張伯仲漸漸的離她遠了,她也不再去關注他的博客,不再去留心他和阿平到底怎麼樣?她不再關心他的一切。
她也對阿虎沒有感覺,單純的隻是欣賞。
於是她悟出一個道理,她對張伯仲根本就不是喜歡,隻是一種崇拜,對他才華的崇拜,僅此而已。
可她一度誤認為了那是一種愛。
日子就這麼不鹹不淡的過著,蘇睿自從玩上問道後變得很瘋狂。學校微機室的營業時間是早上7點到晚上10點。他每天都會準時出現在微機室,準時10點走出微機室。
現在已經是深秋,重慶的秋天總是在濕意中度過。
林夏很討厭這樣的秋天,陰冷滲入骨髓,漫天的濕意讓她整個人都感覺濕濕的提不起精神來。
可是就是這樣的秋天,她拿著傘站在微機室門外的窗口,看著漆黑的蒼穹發呆。鈴聲響起,正好10點,微機室內傳來尖銳的拖凳子的聲音。同學們從微機室魚貫而出,有的人低著頭一臉疲憊,有的人則滿臉興奮意猶未盡。
林夏眼尖的在人群中找到蘇睿,同時還看到了他們寢室的另兩個同學:剛大爺和吳佳偉。
蘇睿也看到了林夏,那雙眼睛含著笑仿佛她的出現在意料之中。怎麼不是意料之中呢,她每天晚上都會站在這裏,等到10點,等到他從微機室裏出來。
有時候蘇睿會輕輕說一聲“走”,有時候他連走都不說,和同行的室友一邊聊著遊戲一邊下樓,而林夏隻能快步跟在他身後。
剛大爺和吳佳偉不是第一次看到林夏也不是最後一次看到林夏,他們對於林夏會出現在這裏已經見怪不怪了。
蘇睿同他們一起下樓,雨下得更大了。剛大爺脫了外衣蒙住頭就往雨裏衝,吳佳偉在後麵罵罵咧咧,“你他媽的有點兒人性好不好,自己就走了,老子今天穿的T恤。”剛大爺不耐煩的折回來,拉了吳佳偉就跑。
蘇睿站在教學樓下等著林夏出來,一把奪過她的傘,撐開來,摟著林夏的肩膀就踏入雨中。林夏覺得有些委屈,自己好心好意的等著他,他卻總是這麼的不客氣。
雨勢很大,走到上坡的時候雨水從上麵嘩啦啦的留下來,林夏的運動鞋都打濕了,她冷得打了個哆嗦。
“你冷?”蘇睿問,同時摟著林夏的手臂又緊了緊。
林夏沒有回答,卻說,“快回宿舍了,不礙事。”
這裏到女生宿舍就十來分鍾的路程,就算冷,也冷不了多久。
剛說完,就感覺一件防水外套披在林夏的身上,上麵還留著蘇睿的體溫。
“穿上。”蘇睿命令道。
林夏聽話的將胳膊鑽進外套的袖子裏,但她發現了一件事。
蘇睿的外套雖然是防水的,但表麵卻全打濕了。林夏看看蘇睿摟著的自己的肩膀,沒有打濕的痕跡,又看看蘇睿摟在雨傘外麵的另一邊肩膀,不出所料,全濕了。
她立刻明白了,蘇睿把整個傘都擋在她的頭頂,而他根本就沒有遮住。
林夏的心忽然就暖暖的,但她沒有做聲,隻是埋著頭深一腳淺一腳的走在坑坑窪窪的水泥地上。
忽然身邊一空,蘇睿不見了,頭頂的傘也不見了,前麵出現了一大巨大的水坑。林夏驚叫一聲下意識的用手遮住頭頂,卻在抬頭的時候看到蘇睿舉著傘在水坑的另一頭笑得陰險得意。
林夏也沒想太多,一個箭步越過水坑,蘇睿張開雙臂將她擁進懷裏。
後來每每下雨,蘇睿都對這招屢試不爽。
林夏有些咬牙切齒,每次都氣得腮幫子鼓鼓響。她想,蘇睿真是小人得誌,就是喜歡用這種小孩子的把戲捉弄人。
蘇睿將她送到樓下,林夏準備脫下外套還給他,他卻按住林夏的胳膊,笑得陰險非常,“洗了再還給我。”
說完,也不問林夏願不願意,便舉著林夏的小花傘消失在雨幕中。
林夏站在原地憤憤:就知道沒有好事,想找人幫忙洗衣服明說嘛,學校洗衣房是做什麼的。